拱手道:「皇爷,奴婢想好了。」
「说。」
「奴婢这次出京巡盐,先去巡察长芦盐场,对付天津的盐商。再去扬州,对付淮东的盐商。
时间大约需要半年时间。」
朱由校没有出声,静静听魏忠贤往下说。
「盐商只是站在前面的人,对付他们不难,难的是对付盐商背后的人。
盐商背后一般有三股人在撑腰,勋贵丶外戚和缙绅官员。
奴婢想,勋贵和外戚,跟皇家一体,不会那麽不识体。那麽奴婢需要下大力气对付的就是缙绅官员。
因此奴婢想,首先要钉死盐商偷逃盐税,以及其它乱法违律之事。
有违国法,奴婢查他们自然就占据大义。
奴婢先部署东厂的探子,把各家盐商的家底以及背后的关系摸清楚,再拿了帐簿丶帐房先生等重要人证物证,以迅雷之势拿下。
有了大义,那些官员们反倒不敢直接出手,顶多上弹劾奏章,说奴婢敲诈勒索丶鱼肉百姓丶横行肆虐...」
魏忠贤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朱由校不动声色。
心里明白为何刚才皇爷说叫自己本色发挥。
不敲诈勒索丶横行肆虐,我配叫阉党吗?
「倒是那些地方缙绅,善于刀笔鼓舌,下可煽动百姓生事,上可联结清流造势,上下勾连,置奴婢于死地。」
「你有破解之法?」
「回皇爷的话,奴婢入宫前在肃宁做过几年地痞泼皮,见识过这些缙绅老爷们的威风,也深知这些缙绅老爷的爪牙是秀才生员,以及童生。
缙绅老爷们或深居大院,养尊处优;或游历四方,交朋识友。府邸以外的诸多杂事实务,都是由秀才童生们奔走主持。
奴婢接触过着那些狐假虎威的秀才童生,他们依附缙绅老爷得以养家糊口,心里却深恨不已。」
朱由校饶有兴趣地问:「深恨不已,为何?」
「回皇爷的话,举人方敢自称乡绅,以为缙绅起始。秀才童生与举人进士相差甚远,在缙绅老爷的眼里,乡民百姓是牛羊,秀才童生无非是可供驱使的走狗。
秀才童生愿为缙绅驱使者,必定是心思机巧,贪利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