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外面是咿咿呀呀曲声不绝,里面是啪啪的算珠声不断。
到了第四天,内廷会计司的人,红着一双兔子眼睛,把清出来的帐目给到魏忠贤看。」
袁可立听得出神,端茶杯的手一直定在那里了。
等到毕自严停下,他连忙追问:「后面呢?」
「袁抚台,容我喝几口茶,润润喉咙。」
袁可立意识到自己失态,哈哈一笑,「景会请自便。你这故事讲得引人入胜,欲罢不能啊。」
毕自严放下茶杯,笑着答:「实情更加跌宕起伏。
魏忠贤叫人挨个点名,哪家盐商走盐多少引,合计多少斤,折价几许,收价多少,售价多少,纳税多少,一一说得清清楚楚。
然后按照万历六年的盐法税则算,万历四十一年到今年,合计偷逃盐税多少。
一五一十,念得明明白白。」
袁可立愣住:「这位魏阉,怎麽变了性子?」
「袁抚,出乎意料吧?」
「确实是难以想像。」
「后面的更加匪夷所思。魏忠贤叫人一一念,十一家盐商全部清算了一遍。接着是长芦各盐场,实产盐多少,出售多少,隐匿多少...
外面坐着的人越听反倒越镇静了。」
袁可立捋着胡须说:「这是摆明了敲山震虎,先把筹码亮出来,然后好跟长芦盐司丶盐法道和盐商们谈价钱了。」
毕自严哈哈大笑:「袁抚也是明白人。
这一招敲山震虎可是某些官员的拿手好戏,先把对方震住,然后要刮多少斤肉出来就游刃有馀了。」
「后面魏忠贤怎麽就翻脸了?」
「没有后面,当场就翻脸了。」
袁可立又一愣:「当场就翻脸了?老夫还以为魏阉没敲到合适的价码,恼羞成怒,这才肆虐。」
「魏忠贤当时坐在上首,很不客气地对众人说,皇上信任你们,把长芦的盐交给你们经营,这十年来,你们前前后后自个赚了七百多万两银子,给朝廷缴了多少税?
十年来你们只缴了九十五万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啊!你们还有良心吗?」
「七百多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