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先生,起身,赐坐。」
「谢皇帝陛下。」
等洪承畴坐下,朱由校拿起一叠题本,侧边的刘若愚马上上前两步,伸手接过这叠题本。
「这些都是弹劾你的奏章,最上面那份是杨涟的。
你先看看。」
「遵旨。」
洪承畴接过刘若愚递上的弹劾奏章,低着头一一看完。
神情如常,没有半点惊惶。
「皇上,臣请求自辨。」
「说。」
「皇上,杨涟弹劾奏章,大部分都是无中生有,他自己臆想的诸多罪名,臣不屑一顾。不过其中解池盐场一事,臣想自辨。」
朱由校没有出声,继续听着。
「河东都转运盐使司下辖的解池盐场,供应山西丶河南丶陕西等地用盐,还有很大一部分从大同等关口,贩卖至漠南草原。
万历四十七年,河东销核盐引六百二十万引,销出盐一万两千四百万斤,仅次于两淮七百零五万引盐引,以及一万四千一百零五万斤的销盐。
可是缴纳的盐税呢?
万历四十七年,两淮好岁还缴纳了一百万两银子盐税,河东却只有不到四十万两银子的盐税,天启五年秋,袁世振奉诏组建淮东盐业公司,整肃两淮盐政,到天启六年秋,上缴盐九百七十一万圆银币,合计金花银六百五十一万两,使得平辽大业粮饷无忧..
皇上,河东盐司出盐,不输淮东盐司,它的盐税,应该能撑起西北的一片天。
除了边戎兵备,地方兴农丶水利丶赈灾丶教化丶卫健等诸多仁政也可一一推行。
可是到天启五年,河东盐司还是只上缴了六十一万两银子的盐税,还恬不知耻地表功...」
洪承畴一脸正色,慷慨激昂。
他脸型削瘦,身材不高,偏瘦,但是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气势,「皇上,他杨涟身为朝廷御史,有体察民情丶剔弊发奸丶除豪蠹丶振纲立纪之责。
他却不分青红皂白,既不去河东查核帐簿,又不去解池走访盐户,听信一些所谓正道之士的风言风语,就罗织罪名,上奏弹劾臣。
皇上,杨涟此举不仅有负皇恩,有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