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
范永斗掷地有声的声音在书房里回响。
他此时的话语腔调,跟那些口口声声把两京十三省扛在肩上的江南士绅们一样。
江南士绅们认为自己承担了九边粮饷,大明安危全靠他们维系。
要是他们今天不纳粮丶不缴税,大明明天就得关张!
范永斗也是这等口吻。
认为大明九边诸镇兵马都是废物,在蒙古女真人面前不堪一击。要不是他们这些晋商世代守护,大明早就重演靖康之耻,神州早就沦陷了!
现在皇帝居然敢卸磨杀驴!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公道?
真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难怪范永斗如此愤怒!
范永星看着兄长愤怒的样子,知道此事不能善了。
兄长心高气傲,又心机深沉,真要下定决心,不掀起一场惊涛骇浪绝不罢休。
范永星想到这里,心里又犹豫了。
民不与官斗,现在不仅仅是与官斗,这是要跟皇帝斗。
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夷灭九族!
杀头都得按族谱来排队。
范永星小心地问:「兄长,朝中的消息准确吗?」
范永斗手里的念珠一定,停了几息,又转动起来。
「消息是孙居相孙伯辅悄悄告诉我的。」
「拱阳先生?」
「孙伯辅虽然是我们山西人,但他跟鹤亭公(赵南星)走得很近。
鹤亭公是东林党巨,在朝野呼风唤雨五十载。
老谋深算,城府极深。
万历年以来国本之争,移宫案...鹤亭公在大明朝堂党争里厮杀了数十年,不仅是一只老狐狸,更是一只老狼。」
范永斗喉结不停地上下抖动。
说起赵南星,他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畏惧,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