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之后,天亮的更早一些。
刚睡没一个时辰的李沉海,匆忙起床,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往陈老怪家干活。
幸好前段时间他将呼吸法推演到了后期,不然的话,这副小身板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清晨,朝霞升腾,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清香与麦香味。
李沉海提前来到作坊,还未进院就看到门口蹲着四五名青壮年小伙,小声议论着什么。
看到他的身影后,几人立即起身迎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道。
“大海,这麦子也收的差不多了,老陈这边还要人不?”
“是啊是啊,朝廷涨了三成的税粮,家里真快揭不开锅啦,你在老陈这干了这么久,等会帮我们说说情行不。”
“大海,今年到处都在压价,出去当麦客一天才给五十文,价钱真是不合适,看到大家都认识的份上,等会你帮忙说两句行不?”
这伙人都是镇子上的居民,税收的提升,令他们感受到了无法承受的压力。
眼下距离秋种还有一段时间,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他们只能厚着脸皮过来找活干。
虽说陈老怪脾气不好,人品不怎么样,但胜在稳定,只要踏踏实实干活,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基本都能准时领到。
这对于一家老小七八口人的庄稼汉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错的收益了。
“这事,我说的也不算,等会你们直接找他吧。”
李沉海低着头,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底层劳动力,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他言。
况且,陈老怪也不是个听人劝的主,他要是贸然开口,整不好也会被撵滚蛋。
进院干活,这段时间又有三四个人过来帮工。
每个人忙活着各自的事情,不大的作坊内井然有序的运行着。
李沉海脱掉汗衫,将那些铡碎的药草抱到磨盘上,抄起一旁的棒槌准备干活。
他这个工作算是整个作坊里最累的,每天噼里啪啦不停捶打,一刻不停。
刚开始干的时候,一天下来吃饭都拿不起筷子,胳膊愣是肿了好几圈。
“咳咳咳……”
陈老怪的咳嗽声越来越重,听到这个动静,就代表着他已经起床,正在往前院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大会,老头拄着拐杖缓缓走来。
干瘦的身子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汗衫,以往冷厉的眼神随着时间推移,也变得愈加浑浊。
门口几人看到老陈的身影后,立即簇拥着围上来。
“陈伯,我们几个想过来干几天,您看最近还缺人不?”
“滚滚滚!”
陈老怪瞥了他们一眼,摆着手不断驱赶道:“老子现在不缺人,全都给我滚蛋!”
和他之前预想的一样,镇子上现在到处都是闲人,别说二两银子,一两半都能找到大把的人。
所以,现在的陈老怪姿态不是一般的高,寻常人他根本看不上。
“大海,去把马车套上,跟我进趟县城。”
“哦好……”
李沉海微微一愣,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想太多,擦擦手就向不远处的马圈跑去。
……
一个时辰后,镇子外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