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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饿急眼的百姓根本不听你废话,全都吵吵嚷嚷要进院搜粮,甚至还有人让他拿钱出来,去别的大户家买粮。
面对这种已经被饥饿吞噬,丧失理智与人性的邻居,李沉海扛着朴刀坐在院门口,森冷的眼神扫过每个人,直言道:“野猪野牛我杀过不少,我就不信人比野兽难收拾!”
经他这么一吓唬,众人这才收敛几分,可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后,还是有人不信邪,纠结四五个青壮年想要硬闯。
明知躲不过这一劫的李沉海,只能当着众人的面动手。
当他轻而易举砍掉领头之人的胳膊后,围观起哄的人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往陈家门前靠近一步。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他们才现,一向老老实实,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李沉海,身上竟然有这么好的功夫。
怪不得每次打猎都比别人挣得多,原来他才是隐藏在人群里的高手。
倒春寒来袭,一夜之间,白茫茫的大雪重新覆盖大地。
那些走到半路的逃荒队伍,面对呼啸的寒风毫无抵抗力。
大片大片灾民倒地,漫山遍野之中,一眼望去,死人堆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陈家作坊内,陈老怪躺在东屋床头,屋里点着暖烘烘的炉子,李沉海一家人齐聚在床前,一脸紧张的盯着大夫追问:“情况怎么样,陈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唉……”
骨瘦嶙峋的老大夫轻叹一声,相当直接的摇摇头:“没啥希望了。”
“他今年已经六十九岁,在这边都算高龄,加上这几天受些风寒,体内元气尽失,再无回天之力。”
“趁着镇子上还有些人,抓紧时间办丧事吧。”
“大夫,真就没有办法了吗?”
李沉海抓着瘦老头的胳膊,低声许诺道:“只要能救活陈伯,我给你三升小米!”
“你你这……”
瘦老头眼神中出现一丝别样的光芒,可看了看出气多进气少的陈老怪,还是十分为难的拒绝道:“不是我不看,是真没什么希望了。”
“嗬……”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陈老怪,费力蠕动唇角,声音十分微弱的招呼道:“大海,你来,你到跟前来……”
“哎哎,我在呢。”
李沉海快步来到床前,握着他那冰凉的手掌:“陈伯,你别担心,我马上套车进城,咱在看看别的大夫。”
“别费劲了。”
陈老怪紧紧攥着他的手,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轻轻笑道:“老了老了,碰到你这么个好孩子,也算是让我享一段时间清福。”
“别看了,我的情况我知道,没救啦。”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清楚。”
陈老怪强撑着打起精神,抬起哆哆嗦嗦的右手,解开上衣扣子,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个牛皮缝制的小包。
他将这份保存了一辈子的财富交到李沉海手里,叮嘱道:“这里边,有这套宅子的地契,五十亩田契,清肠丸秘方,以及一千两银票。”
“我死后,让丰收当孝孙,每年清明节,跪在坟头叫声爷爷,烧点纸钱就行。”
“好,好好好,我答应你!”
李沉海眼角出现些许泪光,握紧老头的手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