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妙。”
“可你知道陷坑里插的是什么?是京北路战场上回收的断矛,上面的铁锈能让人伤口烂三个月。”
李仁心攥紧了拳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是有死人,可不能是白白送死。”
老头指着图上的河流。
“他要是真按《衡机策》里的因势利导,完全可以引暗河水淹敌军粮道,何必让辅兵去送死?”
他忽然往李仁心怀里的小人书努努嘴。
“你看的那版,是不是写着三千铁骑破九川时,卫将军身先士卒?”
“是!”
“呵呵,我亲眼所见,他那时正躲在靖川府的酒楼里,喝着老酒看战况。”
老头的草帽“啪”
地拍在地上。
“真正冲在前头的,是个叫赵二狗的小兵,后来死在乱箭里,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李仁心猛地站起来,怀里的小人书掉在地上,正好翻开到卫澜风受封的插画。
夕阳的光落在书页上,将军的铠甲明明晃晃,却照不亮画外老头眼里的疲惫。
“你骗人!”
“信不信由你。”
老头捡起小人书,用袖口擦了擦封面的泥。
“等你再大点,去宗阳关的老兵营看看,墙角的石碑上刻着那五千辅兵的名字,个个都比卫澜风的虚名实在。”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当年的事,这么清楚?”
李仁心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
他无法接受,更不能容忍这个坏老头,污蔑自己最喜欢的卫大将军。
“我是谁?”
老头目露回忆之色,不知不觉又续上一袋烟,吧嗒吧嗒吸了两口,缓缓吐息:“我就是一名跟随军队,漂泊了大半辈子的老兵。”
“既然你是一名老兵,为何要一而再再三的抹黑卫将军。”
李仁心紧握着拳头,小脸憋得通红。
“刚才你说的那些事,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卫将军所做出的贡献,远远过他所损失的兵力!”
“老话讲,一将功成万骨枯,卫将军为武康国打下大片疆土,作为统帅,他需要为全局考虑,为所有的将士们负责。”
“必要时候,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那为什么不是他牺牲?”
老头斜眼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封王拜相的圣旨上,没有那些被牺牲士兵的名字?”
“他是统帅不假,但也要承认,已经生且被证实的错误。”
“无法直视自身的缺点,算什么男人!”
“你!”
李仁心气的快要冒烟了,瞪着老头的眼睛里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怒火,一把将他手里的小人书抢回来,掉头就走:“你给我等着,等我整理好战役资料,好好掰扯掰扯!”
“呵……”
老头瞧着他那气呼呼的模样,吧嗒着烟袋锅,笑出声来。
没想到啊,还能在这种地方遇到如此好玩的娃娃。
三军主帅卫澜风?
他或许都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有人觉得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