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彪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县委大楼。
坐进自己那辆价值百万的豪车里,他才感到四肢一阵阵地软。
他点了好几次火,才把车动起来。
透过后视镜,那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政府办公楼,在他眼中却如同一座蛰伏着巨兽的巢穴。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毫无悬念。
他纵横荆州建筑圈十几年,靠着金钱和关系网无往不利,见过的官员多如牛毛,有贪婪的,有虚伪的,也有故作清高的,但最终都能被他用各种手段摆平。
可今天,他见到了一个“异类”
。
那个叫陈净的年轻人,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
他没有义正词严的怒斥,没有官样文章的说教,他只是平静地设下一个局,然后平静地看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最后平静地收网。
那支闪着红光的录音笔,就是悬在他吴彪,乃至整个省建工集团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吴彪不敢有丝毫耽搁,车子刚驶出县城,便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罗厅……我……我搞砸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而不悦的声音:“一个县委书记都搞不定?吴彪,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是啊罗厅!”
吴彪急得快要哭出来,“那个姓陈的,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他……他从我进门开始就在录音!
我说的那些话,全被他录下来了!”
“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声音变得冰冷无比:“东西在他手上?”
“是……他还威胁说,要把录音交给纪委……”
“废物!”
电话那头怒骂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吴彪握着手机,失魂落魄。
他知道,自己这颗棋子,可能要被抛弃了。
而这一切,都拜那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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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书记办公室里。
陈净将那支录音笔从笔筒里拿出,拔掉,放在桌上。
秘书小张走了进来,看着桌上的录音笔,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担忧:“书记,这个……要怎么处理?”
陈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让小张意想不到的决定。
“小张,你亲自跑一趟县纪委,就说我接到群众匿名举报,反映省建工集团项目经理吴彪在洪湖大桥项目上有行贿企图。
口头汇报就行,让他们备个案,暂时不用深入调查。”
小张愣住了:“书记,我们手里不是有铁证吗?为什么不直接……”
陈净微微一笑,眼神深邃如海:“证据,有时候亮出来是一把刀,但握在手里,才是一张王牌。
吴彪只是个马前卒,我要钓的,是他背后的大鱼。”
他拿起录音笔,放进抽屉,锁好。
“这支录音笔,就是鱼饵。
鱼什么时候上钩,取决于它有多贪婪,以及……有多怕。”
小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明白了最关键的一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