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脑子里,导师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一颗滚烫的铅弹,击碎了他的头骨,震得他灵魂都在哀鸣。
“一手资料!
你他妈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一手资料!”
“你的论文就是废纸!
是空中楼阁!
是狗屎!”
“滚!
毕不了业就别来见我!”
历史系研究生……这个头衔此刻听起来像个笑话。
毕业的巨石压垮了他的脊梁,胸口堵着一团烧穿五脏六腑的火。
委屈和绝望的潮水,瞬间没顶。
他砸了笔记本,像一头困兽冲出学校,买了张最快的车票,逃了。
逃回那个快被世界遗忘的乡下祖宅。
青砖墙在阴雨下,呈现出一种尸体般的湿冷青黑。
半人高的野草在风里摩擦,出鬼魅的低语。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尘封百年的腐朽与霉味混合的气息,野蛮地灌满了他的肺。
也好。
死一样的寂静,正好配他此刻死掉的心。
林浩一头扎进曾祖父的书房,把自己埋进故纸堆,试图用书卷的霉味来麻痹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搬开沉重的八仙桌,桌腿下,一块地砖的边缘有轻微的翘起。
像是被宿命牵引,林浩跪趴下去,指甲抠进缝隙,用尽全身力气一撬。
地砖翻开。
一个黑洞洞的暗格。
暗格里,卧着一个旧皮箱。
它不像一件死物,更像一头正在屏息的野兽。
深褐色的皮革早已干裂如枯死的树皮,加固用的黄铜边角上,镌刻着螺旋的纹路,那纹路仿佛在缓慢地旋转,要将人的视线吸进去。
正中央,锈死的锁孔,像一只洞悉一切的独眼,散着不祥的年代感。
“什么破烂玩意儿……”
林浩喘着粗气,伸手去提。
入手,是一个匪夷所思的重量。
这箱子里装的不是财宝,是凝固的时间。
他猛一力,指尖在粗糙的铜锁上狠狠划过。
“操!”
剧痛炸开!
一滴殷红的血珠从指尖沁出,饱满欲滴。
他本能地甩手,那颗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小的弧线,不偏不倚,精准地坠入那只窥探的“独眼”
里。
下一秒,头皮麻的诡异生了。
锁孔喝掉了那滴血。
不是吸收,是活物般的一饮而尽!
锁芯深处,传来一声骨头复位般的“咔哒”
轻响。
紧接着,整个皮箱爆出明暗不定的幽光,光芒在箱体表面疯狂流窜,像是拥有生命的血管!
林浩的瞳孔缩成一个针尖。
恐惧甚至来不及爬上喉咙,一股要将他灵魂都扯碎的巨大吸力,从皮箱中轰然爆!
“我靠——!”
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拧成了麻花,天与地在他眼前化为扭曲旋转的光带。
耳边只剩下恐怖的风啸,那声音仿佛要把他的存在本身,从世界上彻底抹除。
……
酷刑结束时,林浩现自己正脸朝下,趴在一片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