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绥军八团的防区,壁垒森严。
一辆破旧的边三轮摩托,喷吐着浓烈的黑烟,出拖拉机般“突突突”
的嘶吼,蛮横地闯入了楚云飞的团部。
沿途那些军容严整、手持锃亮中正式步枪的晋绥军士兵,全都看傻了眼。
驾驶摩托的,是李云龙,一身洗得白的旧军装,领口崩开,像个刚从山里窜出来的土匪头子。
他身后,魏和尚和段鹏一左一右,腰间鼓鼓囊囊,眼神如饿狼,浑身散着一股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血腥气。
这哪是赴宴。
这是过江龙来砸场子。
“哈哈哈,云飞兄!
老子来看你啦!”
人还没到,李云龙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已经像炮弹一样在团部庭院里炸开。
楚云飞站在门口,一身笔挺的德制将校呢军服,脚下马靴亮得能映出人影,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
但他的视线,在扫过魏和尚与段鹏时,眼底深处却骤然一紧。
好重的杀气!
尤其是那个叫段鹏的年轻人,走路时脚下无声,如猫科动物般轻盈,但每一步都蕴含着爆性的力量。
他的眼神不聚焦于任何人,却仿佛将整个环境都纳入了掌控。
这是一个顶级刺客的本能。
“李兄大驾光临,令我这小小团部蓬荜生辉啊!”
楚云飞上前一步,热情地握住李云龙满是泥垢的手。
“少给老子来这套虚的!”
李云龙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楚云飞笔挺的肩章上,“有酒没?好酒好肉给老子管够!
不然老子扭头就走!”
“哈哈哈,李兄还是这么快人快语!
酒席早已备好,就等李兄入座!”
宴席设在小礼堂,菜肴丰盛,甚至摆着一箱德国啤酒。
楚云飞频频举杯,言语间极尽恭维。
“李兄,全歼山本特工队,生擒山本一木,此等不世之奇功,云飞佩服得五体投地!
放眼整个华夏,能打出这等神仙仗的,唯李兄一人而已!”
李云龙端起一碗酒,脖子一仰灌了下去,抹了抹嘴,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屁的神仙仗!”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满嘴跑火车。
“云飞兄你不知道,老子在赵家峪外头挖了个八丈深的大坑,上面铺上高粱杆子,那帮狗日的跟瞎子一样,扑通扑通全掉下去了!”
“噗——咳咳咳!”
一旁的方立功刚喝下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挖坑?你当是抓野猪呢?
楚云飞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抽动了一下,脸上依旧强撑着微笑:“李兄说笑了,山本一木何等狡猾,岂会中此等简陋的陷阱?”
“他不中计,老子就逼他中计!”
李云龙一拍大腿,说得更来劲了,“老子在坑底下埋了三百斤地瓜烧,又找了五十个没出阁的大姑娘围着坑跳舞,那酒香混着姑娘的体香,山本那老色鬼闻着味儿就来了!
老子再一把火,全给他娘的熏成了烤乳猪!”
方立功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
楚云飞端着酒杯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地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