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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满身石屑,皮肤黝黑干瘦的老头,背着手,默默地在旁边看了半天。
“政委。”
老头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像两块石头在摩擦。
“老乡,有事吗?”
赵刚客气地问。
老头叫石根,是附近石匠村里手艺最好的老石匠,被动员来指导战士们如何开凿岩石。
“你们这洞,选错地方了。”
石根指着图纸,又指了指山壁。
“这地方是‘石眼’,看着好挖,挖进去三丈,全是水。
再往下,就是‘龙抬头’的硬岩,能把你们的钢钎全崩断了。”
几个干部脸上有些不服气,这可是“专家”
图纸上标定的最佳位置。
赵刚却心里一动,他放下图纸:“那依老乡看,该在哪儿挖?”
石根没说话,带着赵刚绕过山梁,来到一处不起眼的,长满了杂草的崖壁下。
他扒开藤蔓,露出了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洞口。
“这叫‘黑风口’,是我年轻时追一只老狼现的。”
石根点着一根火把,率先钻了进去。
“里面,别有洞天。”
赵刚跟着进去,只走了十几步,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天然溶洞,出现在他面前!
洞顶挂满了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干燥,通风,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地下仓库!
“顺着这儿往里走,还有三个这样大的洞,一个套一个,最里面那条水道,能直接通到后山。”
石根用火把照了照深不见底的黑暗,平静地说。
赵刚彻底被震撼了。
他带来的现代工程学,在这位与大山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老乡!
你……你可是帮了我们天大的忙了!”
赵刚激动地握住石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
石根只是憨厚地笑了笑:“山里人,没啥大学问。
但这山,就是咱们的根。
哪儿软,哪儿硬,闭着眼都摸得清。”
李云龙听说了这件事,亲自跑来看。
当他站在那巨大的天然溶洞里,感受着那份来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时,他那颗狂傲的心,第一次被深深地触动了。
他二话不说,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抢过一把镐头就冲进了新开辟的作业面。
“都他娘的看什么看!
给老子挖!”
他一边刨着石头,一边扯着嗓子吼。
“挖快点!
早一天挖好,早一天请小鬼子来尝尝咱们这石头宴!”
“告诉炊事班,今天全旅加餐!
猪肉炖粉条子,管够!”
“让文工团的姑娘们也别闲着,给老子到洞口唱!
唱《铡美案》!
不!
唱《大刀进行曲》!”
旅长亲自上阵,整个工地的气氛被彻底点燃。
战士们嗷嗷叫着,干劲更足了。
夜幕降临,整个太行山脉,星星点点,亮起了成千上万的火把和油灯。
从高空俯瞰,那连绵的火光,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盘踞在山脉之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