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独立旅的驻地,彻底炸了锅。
筱冢义男那老鬼子在太原城里自己给自己开了瓢,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了整个根据地。
压在晋西北所有人头顶上最厚、最黑的那片乌云,散了!
庆功大会上,酒是缴获来的清酒,肉是刚宰的肥猪,酒香混着肉香,在山谷里横冲直撞,馋得人直流口水。
李云龙喝得满脸放光,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手里挥舞着一个清酒瓶子,唾沫星子喷得比瓶口冒的酒花还热闹。
“都听见没?筱冢义男那老小子,自己给自己捅了个对穿!
便宜他了!”
“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太原!
等老子的坦克军一到,他娘的别说太原,老子直接给他推到东京去,让那个什么狗屁天皇也尝尝切腹的滋味!”
战士们爆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和笑声,气氛热烈得能把天给顶个窟窿。
可山谷的角落里,赵刚和林浩却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开来,没有参与这场狂欢。
“老李这是彻底飘了。”
赵刚端着一碗凉白开,看着远处手舞足蹈的李云龙,眼神里透着一股散不去的忧虑。
“我查过冈村宁次的资料。”
“这个人,比十个筱冢义男捆一块儿都难对付。
他的‘囚笼政策’,釜底抽薪,阴狠毒辣,是冲着挖我们命根子来的。”
林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比赵刚更清楚那个人的恐怖。
冈村宁次,侵华日军中最顶尖的战略家之一。
他的到来,意味着靠着一两件新式武器就能轻松碾压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一场真正考验根据地韧性、血性与根基的全面战争,即将拉开帷幕。
“制空权……”
林浩吐出三个字,声音不大,却让赵刚端着碗的手都微微一顿。
赵刚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是啊,制空权。
一双悬在所有人头顶,永远不会闭上的眼睛。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战术——运动战、游击战、麻雀战,都将变成在聚光灯下无所遁形的小丑表演。
狂欢的喧嚣,在他们两人周围,显得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
宴席的第二天,山谷里还弥漫着宿醉的酒气,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旅部门口。
还是那位代号“信使”
的特派员,高强。
只是这一次,他脸上没有了上次的喜悦与激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化不开的严肃。
“李旅长,赵政委。”
高强看到迎出来的两人,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目光却直接越过他们,落在了后面跟出来的林浩身上。
“林先生,总部有新的指示。”
李云龙一看他这副死了老婆的表情,心里老大不乐意,嘟囔道:“又来?打了这么大个胜仗,就不能让弟兄们喘口气?天塌下来了?”
高强没理他,径直走进指挥部。
门,被他反手“砰”
的一声关上。
屋内的气氛,瞬间从喧嚣后的松弛,转为针落可闻的凝固。
“李旅长,赵政委,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