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暖哭了好一会儿,陆家人都在小声安慰。
等她终于稳定了,才松开手,擦了擦哭花的脸问:“你说说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摔下山崖以后都生了什么?”
陆翊尘清了清嗓子,犹犹豫豫开口道:“我……我不记得生了什么,睁开眼睛时,浑身都动不了,在一个带面具的人家里。
我听不懂他说话,后来,如烟就来了,说那里是巫医的家。
她说是去采药的时候捡到的我,还有一个人,我们一起挂在树上,她很费劲才把我俩弄下来。
如烟借了辆平板车,把我俩一起往巫医那拉。
走到半路现那个人死掉了,就扔到水里了。
然后带我回到大山里,巫医给我喝了好多草药,又给我治身上断的地方。”
他说这些,只是单纯的回忆,并没有表现出痛苦,但陆家人和林归暖都觉得心里跟针扎一样的疼。
陆翊尘继续说道:“我只记得我是当兵的,今年18岁,好像正在前线执行什么任务。
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家在哪,叫什么名,都想不起来。
我身上有个染了血的证,只能看到出生年月,是196o年出生,那我应该是26岁才对。
但我唯一清晰的记忆,就是18岁。”
在场的人都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林归暖则冷静问道:“那这位柳如烟同志,和你,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说,我是你婆娘,她怎么办?”
还没等陆翊尘开口,刚才还抹眼泪的柳如烟激动地喊道:“铁牛说了要娶我的,救命之恩,不就得跟我过一辈子来报答吗?”
林归暖简直想笑出声,心里暗想着,陈桂华的写作水平也就这样了吗?
无论是现代文还是古代文,什么大将军、富二代、霸总的,不是寻找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娶人家,就是战场上被救,带着农家女回王府逼着正妻主母要娶平妻的。
这样的桥段,林归暖看了太多太多……
但其他人是无法理解的,三嫂快人快语地喊道:“什么就娶你?我家小弟已经娶妻了,是明媒正娶,组织批准,有结婚证的,娶你就是犯错误了!
既然是你救了我家小弟,我们自然会报答你。
除了娶你,你要啥我们都可以好商量。”
陆翊尘转头跟柳如烟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嘛,等我想起来了,要是我依然单身,可以娶你,跟你一起照顾铁蛋。
但你也看到了,我有妻子。”
柳如烟满眼含泪,委屈地说:“你早就知道你有妻子是不是?就是诓我继续伺候你的!
我说那小坠子人家给出价五块钱,你说啥都不卖呢!
原来你早就知道里头有东西了!
呜呜呜呜……你这黑了心肠的男人,亏我拉着你进深山老林让师父给你医治,你就这样对我吗?呜呜呜呜……”
陆翊尘满脸的为难,又看向林归暖:“这……这可咋办呢?我刚醒的时候,她说我是他男人,叫铁牛,当兵受伤给我接回来的。
但我听不懂当地人说话,也不适应那边饭菜,就很怀疑这个说法。
她才说实话,她男人死在战场上了,家里没了主事的,在村里受欺负,才带着孩子跑进深山里,跟巫医打个杂,维持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