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字字如刀,“大金皇帝有令,废你赵佶、赵桓为庶人,即日起,南朝江山,与赵氏再无干系!”
“庶人?”
赵佶身子一晃,险些栽倒,赵桓连忙扶住他,自己却也腿软,父子二人双双踉跄了半步。
赵佶望着粘罕,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血珠从指缝渗出都未察觉:“元帅……此举万万不可!
江山易主,百姓必乱,大金若是需人治理,臣……臣愿……”
“用不着你们赵氏!”
粘罕不耐烦地打断他,马鞭一指帐门,“本帅已寻好了新主——张邦昌何在?”
帐门被再次推开,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人影缩头缩脑地进来,正是原南朝太宰张邦昌。
他见了二帝,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又瞥见粘罕的脸色,膝盖一软就想跪,却被金兵一把架住。
“张大人,”
粘罕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本帅奏请大金皇帝,立你为南朝新帝,国号为楚,你看如何?”
张邦昌吓得脸都绿了,连连摆手,声音颤:“元帅饶命!
下官……下官无德无能,怎敢承此大位?赵氏宗室尚在,还请元帅另择贤能……”
“另择贤能?”
粘罕脸色一沉,马鞭突然指向张邦昌的胸口,“本帅说你能,你就能!
你若不接,”
他扫了眼旁边按刀的金兵,“何栗的土坑,还空着半边呢。”
这话一出,张邦昌身子顿时僵住,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滴在官袍前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偷眼瞧了瞧赵佶父子,见赵佶闭着眼,眼角有泪滑落,赵桓则死死咬着唇,像是要咬出血来,心里又是怕又是愧,却终究抵不过粘罕的威逼——他知道,这“皇帝”
若是不做,今日怕是走不出这帐门。
“下官……下官遵……遵元帅之命。”
张邦昌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还是被帐内的寂静放大,连炭火噼啪声都似停了一瞬。
完颜粘罕见他应了,嘴角勾起抹满意的笑,转头看向赵佶、赵桓,语气里满是嘲讽:“听见了?你们赵氏的江山,往后便是‘楚’了。
来人,把这两个废帝押下去,好生‘看管’,别让他们坏了我们新帝的登基大典!”
两名金兵立刻上前,架住赵佶、赵桓的胳膊。
赵桓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父皇……江山……我们的江山……”
赵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睁开眼,望向帐外铅灰色的天空,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魂魄。
他被金兵架着往外走,素色锦袍的下摆拖在地上,蹭过帐内的炭灰,留下一道浅浅的黑痕——那是他执掌了二十五年的江山,如今,竟要换了姓氏,改了国号。
帐内,完颜粘罕看着张邦昌瑟瑟抖的模样,马鞭往案上一放,沉声道:“三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国号定为‘楚’。
你若敢有半分异动,何栗的下场,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张邦昌连忙点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那“楚”
字像块烙铁,烫得他心口疼。
帐外寒风依旧呼啸,似在为赵氏的覆灭,低低呜咽。
汴京城头残雪未消,寒风吹过断戟残堞,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