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精铁。
“便以在下的项上人头为注——若杨兄弟胜了,尽可取去,权当在下给英雄磨枪的贽礼;若在下侥幸得胜……”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杨再兴腰间竹节鞭上,“望杨兄弟暂卸甲胄,随某回营饮盏薄酒,听某说段《张翼德义释严颜》的故事如何?”
话音未落,手中长枪已如白蛇出洞,枪缨在胸前炸开的刹那,竟将斜斜扑来的雨丝劈成两段。
他胯下的“照夜白”
通灵,察觉到主人战意,忽然人立而起,前蹄在半空踏碎雨幕,溅起的水花落在杨再兴银甲肩头,竟化作点点火星——原是王棣枪尖寒芒太盛,映得水珠都带了火光。
“不过在战之前……”
王棣忽然俯身,从马鞍侧解下皮囊,反手抛给杨再兴。
皮囊划破雨幕时泼出些酒液,在两人之间织出道琥珀色的线,“先饮些烈酒驱寒。
某这酒叫‘破阵’,还是去年在太原府,用八百里加急运来的葡萄酿的。”
杨再兴伸手接住皮囊,指腹触到皮面上“醉里挑灯看剑”
的刻字,忽然想起方才王棣袖口露出的红绳银铃——原来这文臣之后,竟也藏着“金戈铁马”
的心思。
他拔开木塞深吸一口,浓郁的酒香混着雨气撞进鼻腔,竟比他平日喝的烧刀子更烈三分。
仰头灌酒时,酒液顺着下颌流进甲胄,在胸口烫出条火线,倒像是给这具冰雕玉琢的身子,浇了勺滚油。
“好个‘破阵’!”
杨再兴随手将空皮囊抛回,银枪在指间转出残影,“王宣抚使既欲学张翼德,在下便做这严希伯!
且看你这杆虎头枪,能不能挑得动我这杆滚银枪——”
骤雷滚过天际时,他忽然露出雪白牙齿,“更要看你这文人骨血里,究竟有没有藏着三分武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