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见金刀绝技均被对方轻描淡写避过,反在交手时被对方拍中刀背,面皮紫胀如猪肝,目眦欲裂,忽将金刀往地上一掷,怒喝道:“大胆贱卒,与本王切磋却一味游斗,成何体统?有胆便弃了兵器,单以空手与本王分个高下!”
那声音尖锐刺耳,直如夜枭啼叫,听得校场中人尽皆皱眉。
杨再兴为人磊落,心中只道对方欲以武会友,尽显名家风范,当下更不迟疑,将滚银枪往台上一丢,双手一拱,朗声道:“便依小梁王所言。”
话音未落,却见柴桂嘴角忽现一抹阴诡笑意,右手猛地往地上金刀一抄,刀光一闪,竟借他行礼之机,陡施杀手!
但闻金刃破风之声凌厉袭来,杨再兴双手方合,骤觉肩头一凉,急闪之下,右肩已被刀锋划开一道尺许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泉涌而出,溅在演武台的青石板上,点点如红梅绽放。
他身子晃了两晃,竟硬生生挺住身形,虎目圆睁,怒视柴桂道:“你……好个无信小人!”
柴桂一击得手,却将金刀往腰间一插,冷笑道:“兵不厌诈,你这贱卒懂什么?”
王棣见杨再兴肩头血如泉涌,心下大惊,足尖点地,箭步抢上演武台,双臂轻挥,已将其扶至台边石墩坐下。
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扶住杨再兴肩头,触手处湿热黏腻,低头见那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正顺着指缝汩汩而下,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渠。
他喉间一紧,忙解下腰间丝绦,指尖因颤抖而数次打滑,好不容易才将布条缠上伤口,动作却轻得如同春日拂柳,生怕触痛了伤者。
柴桂见状,金刀在手中挽了个花,仰头大笑,声如破锣般刺耳:“王将军,你这麾下兵丁,也不过如此!”
说罢负手而立,金刀鞘上宝石在阳光下灼灼生光,他挑眉环视校场,朗声道:“还有哪一个敢与本王一战?”
那语气倨傲已极,直似这校场之上,唯他独尊。
王棣抬眼望向柴桂,只见此人锦袍上犹自沾着杨再兴的血渍,竟似绣了朵妖异红梅,当下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怒意如潮水般涌将上来。
他双拳紧握,指节捏得白,骨节处青筋暴起,直欲扑上前去与那柴桂拼命。
便在此时,忽觉肩头一沉,却是郭药师伸手按住了他。
“将军三思!”
郭药师眼神如电,压低声音道,“此人身为柴氏后裔,又有张邦昌撑腰,若此刻动手,正中奸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校场边交头接耳的百姓,续道:“且看台下百姓,已有不忿之声,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王棣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胸中怒火,抬眼再看柴桂时,却见那人正斜倚金刀,嘴角噙着冷笑,与张邦昌低声交谈。
张邦昌折扇轻摇,扇面上“天下太平”
四字被风吹得歪歪斜斜,恰似此刻校场中乱象纷呈。
远处旌旗猎猎作响,卷着些血腥气扑面而来,王棣只觉口中苦,伸手轻轻拍了拍杨再兴手背,却见他虽面色苍白,目中战意却丝毫不减,不由得心中一暖,又添几分愧疚。
校场中百姓早已哗然,有那血性汉子忍不住高声斥骂:“小梁王这般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便是街头泼皮,也不使这等下作手段!”
骂声此起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