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醺得桃花都打旋儿,王棣勾着岳飞脖子,银铠肩甲磕得对方锁子甲「哐啷」响:“贤弟你这甲胄硌得我肋骨生疼”
话没说完,脚下一软,竟把整个人都压在杨再兴身上,三人跌跌撞撞往房门挪,活像三根被风吹歪的旗杆。
杨再兴被压得直咧嘴,岳飞忽然打了个酒嗝,喷得他后颈都是酒气。
三人酒气醺天,喝得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脚步踉跄地回到房间。
臂弯交缠得铁桶也似,踢得石子乱飞。
好不容易滚到床边,王棣扯掉银盔时带落几瓣桃花,乌乱糟糟粘在额角,倒像戴了顶歪歪扭扭的花冠。
杨再兴索性躺倒在床尾,连靴子都没脱,王棣却抬脚踢他膝盖:“先替把靴带子解了”
岳飞鼻尖还沾着酒渍,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弟弟们挤在土炕上的光景,脚底碰到王棣的脚跟,凉丝丝的却透着热乎气。
三个人七手八脚褪去盔甲,最后都只着中衣钻进被窝。
王棣枕着手臂打了个酒嗝,望着帐顶晃动的烛影:“还记得咱的誓么?同年同月同日死”
杨再兴在床尾含混应道:“自然记得要死一起死绝不独活”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晃成一团,王棣的手搭在岳飞腰间,杨再兴的脚缠着两人小腿,像三根拧在一起的麻绳,任谁也扯不断。
鼾声渐起时,被褥间蒸腾的酒气都裹着热乎劲儿——这世间千般愁绪,都化在了兄弟间骨血里的热,和鼾声里尽是山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