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舞,燕地军民观者如堵,皆称:“此獠一死,燕山始得太平矣!”
自此,辽国残余势力灰飞烟灭,郭药师之名威震塞北,真个是:“铁马金戈定燕山,英雄谈笑靖烽烟。
古今多少兴亡事,都付秋风落叶间。”
宣和五年七月初七,银河垂地,鹊桥初现。
夹山深处的松涛声中,辽天祚帝耶律延禧顶盔贯甲,手扶雕弓,望着帐外连绵如蚁的辽军大营。
他玄色战袍上绣的金龙已褪成暗黄,腰间祖传的佩剑缠着半旧的黄绫——那是十年前在庆州捺钵时,皇后萧夺里懒亲手所缝。
“今日出夹山,当复燕云十七州!”
他扬声说道,声音却比帐外的秋风更显沙哑,惊起松枝上几只寒鸦,扑棱棱掠过“大辽”
狼头旗,旗角上的金线绣纹已被岁月磨得模糊。
卯时三刻,辽军开拔。
三万铁骑踏出夹山口时,铁蹄踏碎三更月,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耶律延禧骑在战马上,见前锋部队的白翎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恍惚又回到二十年前亲征女真的光景。
那时他金冠玉带,麾下精兵二十万,如今却只剩这三万残兵,且多是临时征调的牧民,皮甲下还沾着马奶酒的酸气。
行至奄遏下水畔,但见芦苇荡中露珠未曦,远处山丘如墨,他心中突生警兆,却听身后探马惊呼:“启禀陛下,前方有金军旗号!”
完颜娄室勒住胯下黑马,手搭凉棚望向辽军方向。
这位女真名将虎背熊腰,肩头披着熊皮氅,手中提着丈二点钢枪,枪尖还沾着前日斩将的血渍。
他身后五千金军铁骑皆着熟铜盔甲,马鬃上系着狼尾,正隐在芦苇丛中。
“辽人果然走此路。”
他转头对副将笑道,声如洪钟,“耶律延禧屡败屡逃,却学不会兵家虚实之道。”
说罢将令旗一挥,芦苇荡中突然万箭齐,如暴雨般罩向辽军前锋。
耶律延禧见箭矢破空而来,急忙举剑拨打,却见身边亲卫纷纷中箭落马,胯下战马前蹄人立,差点将他掀翻。
“稳住阵脚!”
他嘶声怒吼,手中剑划出半弧,斩落两支来箭,却见辽军前锋已乱作一团。
女真铁骑趁机从左右两翼杀出,完颜娄室一马当先,丈二点钢枪横扫处,三名辽兵连人带枪被砸飞丈余。
辽军本就士气低迷,此刻见金军势如猛虎,登时全线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往芦苇荡中四散奔逃,踩断的芦苇杆出喀喇喇的脆响,混着伤兵的呻吟,直如人间地狱。
耶律延禧被亲卫护着往后退,忽觉坐骑一震,战马前蹄踩中陷阱,轰然倒地。
他挣扎着爬起,却见左胁下的黄绫被勾住,佩剑鞘脱落,剑身在泥水中划出半道寒光。
“陛下快走!”
贴身护卫耶律阿古只扑过来,用身体挡住追来的金兵,后背绽开血花。
耶律延禧咬牙扯断黄绫,踉跄着翻上一匹无主战马,回望时但见辽军大旗已倒,奄遏下水被鲜血染成赤色,残阳将完颜娄室的影子投在芦苇上,恍若死神般可怖。
暮色四合时,耶律延禧逃至山阴地界。
他摸了摸腰间,才现祖传的佩剑早已失落,只剩下空荡荡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