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觉得他胸前的铠甲硌得人生疼,却又莫名心安。
风又起,一片杏花落在他眉间,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拂去,指尖划过他眉骨时,听见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杨将军”
她轻声唤他,却在此时,远处传来王棣的咳嗽声。
两人如被惊醒的蝴蝶,慌忙分开。
庄菲低头看自己的手,还残留着他肌肤的温度,而他转头望向别处,耳尖的红色却蔓延至脖颈,恰似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白马忽然踏碎一片积水,倒影里,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被揉皱的画。
庄菲望着水中的倒影,忽然想起现代剧组里的一场戏——男女主角在樱花树下初遇,那时她觉得剧本里的情节太过虚幻,此刻却忽然懂得,原来心动真的像春风过境,吹落花瓣的同时,也在人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却说王棣与李恩希正相携立在杏花树下,忽闻身后传来马儿轻嘶之声。
转头望去,却见庄菲正仰着身子,指尖轻颤着替杨再兴拂去眉间杏花,两人共乘一骑的模样映在春日暖光里,恰似并蒂莲开在碧波上。
李恩希当下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已盈满狡黠:“哟,这不是杨将军与庄姑娘么?怎的也来这杏花坡‘视察军情’了?”
庄菲闻言浑身一僵,指尖的杏花险些飘落。
她慌忙缩回手,却不小心撞响了间银铃,碎响如珠落玉盘,惊飞了停在枝头的黄鹂。
杨再兴只觉耳尖烫,连带着脖颈都染上薄红,恰似被夕阳浸透的云霞。
他想要开口辩解,却见王棣已大步走来,嘴角噙着揶揄笑意,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三弟,”
王棣抬手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平日里总说练兵忙,原来也懂得带姑娘看杏花?”
“大、大哥!”
杨再兴梗着脖子反驳,却在撞见庄菲泛红的面颊时,声音忽然弱了下去,“我只是只是怕她跌下马”
“哦?”
李恩希凑近半步,月白罗裙扫过满地落花,“那将军的手臂,为何还环在庄妹妹腰间?”
庄菲惊呼一声,这才惊觉杨再兴的手臂竟还圈着自己的腰。
她慌忙推开他,却因动作太急险些坠下马背。
杨再兴伸手欲扶,却又想起方才的尴尬,只得攥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们你们莫要胡说!”
庄菲低头盯着马鞍上的雕花,指尖绞着流苏上的铜铃铛,“不过是顺路而已”
“顺路?”
王棣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震得枝头杏花簌簌飘落,“从辕门到杏花坡二十里路,可真是巧得很的顺路!”
“大哥莫要取笑我等,”
杨再兴望着远处的山峦,故意将视线从庄菲身上移开,“我只是只是担心大哥,故来看看,见庄姑娘从未骑过马,怕她有失这才共乘一骑。”
“是么?”
李恩希轻笑,忽然伸手替庄菲整理歪掉的玉簪,“那将军方才替庄姑娘拂的模样,倒像是在替自家小娘子梳妆呢。”
“李姐姐!”
庄菲跺了跺脚,间银铃碎响。
“你再取笑我,我便我便把你每日给王将军送蜜糕的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