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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平仲挥刀砍开两支来箭,声嘶力竭地大吼。
可金兵早有准备,前排是刀盾手结成铁墙,后排强弩手不断攒射,更有精锐骑兵从两翼包抄。
宋兵虽勇,却在这漫天箭雨与铁甲洪流中难以抵挡,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中箭倒地,有人被马踏成肉泥,黑暗中但见刀光剑影闪烁,血花混着雪沫飞溅。
姚平仲杀得性起,单刀突入敌阵,雁翎刀舞得水泼不进,连斩数名金将。
忽听得背后风响,他侧身避过,却见一支冷箭擦着耳际飞过,将他头盔上的红缨射落。
正自惊险,又有金兵用钩镰枪勾他马腿,那坐骑一声悲鸣,轰然倒地。
姚平仲一个鹞子翻身跃起,却被数名金兵围住,刀光剑影中险象环生。
帐外金鼓齐鸣,万千金兵喊着活捉宋将围将上来,箭光刀影中,姚平仲只觉肩头一痛,被枚透甲箭射落马下。
他挣扎着拔箭时,见远处汴梁城头灯火零星,隐约有黑影自角门溜回城内,
战至五更,东方泛起鱼肚白,雪地已被染成紫黑。
姚平仲身负七创,抢了匹金兵战马突围时,回望金营中火把如星,无数宋兵尸身被金兵挑在枪尖示众,那惨状直如地狱变相。
他猛抽一鞭,战马踏碎冰河,身后传来完颜干离不的狂笑,混着寒风钻入耳中,竟比身上的箭伤还要刺骨三分。
姚平仲麾下三千死士竟无一生还,唯有他杀开一条血路,身中数箭,血染征袍,拼死冲出重围。
回望金营方向,火把犹自明明灭灭,隐约传来金兵的欢呼与伤兵的呻吟,恰似一曲悲凉的挽歌,在寒空中久久回荡。
消息传入福宁殿时,赵桓正将一盏茶盏摔在金砖上。
那青花瓷片溅到蟠龙柱下,恰如姚平仲劫营败讯般刺得人眼疼。
快!
传李纲进宫!
他扯着明黄御袍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白,殿外内侍尖细的传呼声尚未落尽,已见李纲顶盔贯甲冲了进来,甲叶上还沾着昨夜巡视城头的霜花。
官家,姚将军败了?李纲望见御座前的碎瓷,心中一沉。
赵桓抓起案上的八百里加急塘报,墨迹淋漓处写着三千死士尽没,当下声音颤:李卿带禁军驰援!
若让金军趁势攻城,朕朕便要以身殉国了!
说罢将一枚金镶玉印塞进李纲掌心,那印纽雕的蟠龙正硌着他掌心生疼。
李纲接令时,城外幕天坡已传来金鼓之声。
他不及点齐大军,只率两千神臂弓手疾驰而去,但见坡前尘头大起,完颜干离不的精锐正如潮水般涌来,当先一列金兵持着狼牙棒,棒头铁钉在晨光里闪着寒芒。
列阵!
李纲勒住战马,腰间宝剑出鞘,剑尖直指坡上松林——那里正是他昨夜埋下的伏兵。
转瞬之间,金军已冲到坡下。
李纲猛地挥剑,两千张强弓同时震颤,箭雨如蝗般扑向敌阵。
更有预先掘好的陷马坑突然崩裂,前排金兵连人带马跌入坑中,被坑底尖桩戳得惨叫连连。
完颜干离不没料到宋军还有后招,急令中军变阵,却听坡上梆子响处,滚石檑木齐下,将金军阵列砸得七零八落。
这场恶战从辰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