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成死结:“姚平仲夜袭金营,在偷袭的情况下竟一败涂地,全军覆没……李卿怎知此次便能取胜?李卿难道不知那金军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吗”
“官家!”
李纲猛地以拳叩击丹陛,青砖上竟留下淡淡的拳印,“姚平仲之败,败在轻敌冒进,败在内部疏漏,非兵之罪!
今次若以臣之计,稳守待变,定能……”
“够了!”
赵桓猛地挥手,明黄龙袍的广袖扫过御案,将笔山撞得歪斜,狼毫笔滚落尘埃,“朕意已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躲闪着李纲灼人的视线,“金人势大,若不依从,城破只在旦夕……李太宰,传朕旨意,着李棁即刻准备和议文书。”
李纲怔怔望着御座上蜷缩的帝王,只觉一股血气直冲顶门。
他腰间佩剑的鲛鱼皮鞘被掌心汗水浸得滑,指节捏得白,却终于缓缓垂下手臂。
殿内烛烟越来越浓,缭绕在“正大光明”
的匾额下,将每个人的面孔都熏得模糊不清。
窗外隐隐传来更夫敲梆之声,梆声在雨夜里拖得漫长而凄凉,恰似李纲此刻心中那声未能喊出的长叹——大宋的江山,终究要在这“心甘情愿”
的妥协里,一步步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