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浸透,沉甸甸地弯着腰,像是在为这场惨败垂。
暮色降临时,三路金兵的捷报都送到了斡离不案前。
他展开军报,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甲胄上的霜早已化了,又被新的血渍覆盖。
窗外的秋风还在刮,卷着远处的厮杀余声,而东路军的铁蹄,已在九月的霜土里,踏出了一道通往南方的血路。
军帐里的烛火跳得正欢,将完颜斡离不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忽长忽短。
案上摊着三路战报,纸页边缘卷着毛边,上面的字迹被血渍晕了些,却仍能看清“雄州万余级”
“中山援军溃”
“广信三千尽歼”
的字样,墨迹像是还带着厮杀的热气。
他捏着最上面那页战报,指腹摩挲过“兀术”
二字,忽然低低笑出声。
这笑声不似平日那般含着冷意,倒带了几分秋阳晒过的暖,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嘴角咧开时,露出几分难得的松弛,却仍带着金戈铁马的悍气。
九月的风从帐帘缝隙钻进来,卷着帐外的霜气,吹得烛火晃了晃,映得他甲胄上未擦净的血点,竟像是嵌在玄铁上的朱砂。
“好!
好!”
他连道两声,抬手将战报往案上一拍,纸张带起的风扫过烛芯,火苗颤了颤,却更亮了。
帐外的亲兵听见动静,刚要掀帘,就听他朗声道:“传我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