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硬着头皮督率军民守城。
城墙不算高耸,却也坚固,守城兵卒张弓搭箭,城头滚木礌石堆得像小山,只是那抖个不停的弓弦,泄了他们心底的怯意。
前方便是临河县,城垣不算高峻,却也雉堞林立,城头守兵望见金军如黑云压来,早慌了手脚,弓箭乱射,却多半落在校场般的空地上。
完颜斡离不勒住马,冷眼看着城头乱象,对左右道:“竖云梯,擂鼓攻城!”
云梯架上城头的刹那,金兵如猿猴般攀爬而上,刀光在垛口间闪烁,与守军的长矛短刀绞成一团。
有个金兵刚探出头,便被守城小校一矛刺穿肩头,他竟嘶吼着反手一刀,将对方级劈落城下,鲜血溅在自己冻得通红的脸上,混着汗珠凝成冰珠。
数十架云梯“哗啦啦”
架上城头,金兵如蚁附墙,刀斧并举劈砍垛口。
城头守兵本就心惊胆战,见金兵个个红着眼扑上来,刀光映着雪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不多时便有人弃了兵器,哭喊着往城下逃。
金军前锋抵达城下时,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无。
完颜斡离不马鞭一指,早有金兵推着云梯猛冲,撞木如巨蟒摆尾,“咚”
的一声撞上城门,震得城头灰屑簌簌直落。
守城兵卒的箭矢如雨般射下,却被金兵的铁盾挡得叮叮当当,偶有几支射中无甲处,伤者闷哼一声,转眼便被后面的同袍踏过,连哼唧声都被更烈的喊杀吞没。
城根下的撞木仍在猛撞,城门木缝里渐渐渗出血丝。
忽听“轰隆”
一声巨响,门板应声而裂,如被巨力撕开的布帛。
完颜斡离不麾下的重甲骑兵霍然挺枪,铁蹄踏过门槛时,将地上的碎木与尸骸一并碾入泥土。
不过两个时辰,临河县城的喊杀声便低了下去。
完颜斡离不缓步踏入城门,靴底踩着黏腻的血冰,望着巷陌间倒伏的尸身与散落的兵器,城头已换上了金军的狼头大旗,在寒风里抖出胜利者的嚣张。
他抬手抹去溅在颊边的血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临河县城,终究成了东路军南下路上,又一块被碾碎的拦路石。
杀声自午时一直闹到未牌。
忽听“轰隆”
一声,临河城门被金军撞开,玄色洪流涌进城去。
完颜斡离不立马城外,听着城内渐渐稀落的抵抗声,嘴角那抹冷峭笑意又浮了上来——临河县,已是囊中之物了。
攻下临河县的血腥气尚未在朔风中散尽,临河县城头的狼头旗尚未被朔风完全展平,完颜斡离不马鞭一扬,东路军如脱缰野马,又朝着中原腹地猛扑而去。
完颜斡离不的玄色铁骑已卷着未散的血腥气,如一条不知疲倦的巨蟒,顺着黄河南岸的官道蜿蜒南下。
甲叶碰撞的铿锵声里,还混着马蹄踏碎冻血的闷响——这路兵马经临河一役,杀气更烈,仿佛连风中都裹着刀刃的寒芒。
完颜斡离不此人用兵素来如恶狼追羊,既已咬住猎物,断无松口之理,眼中那股子嗜杀的狠劲,比城头悬着的冰凌更寒三分。
当其冲者,便是大名县。
这县城城墙虽不及真定坚固,却也是河北有名的雄镇,这县城城墙高厚,砖石缝里还嵌着前朝的箭簇,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