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忠般,满是愤懑却无可奈何。
翌日一早,新的旨意又传遍应天府:尊赵桓为孝慈渊圣皇帝,尊元佑皇后为隆佑太后。
这旨意说得冠冕堂皇,却透着几分虚伪——既尊被俘的钦宗为“渊圣皇帝”
,却不思如何营救;既尊元佑皇后为太后,却对其此前“复河山”
的嘱托抛之脑后。
百姓们听了旨意,只是摇头叹气,营中的士兵更是提不起精神,操练声比往日更显稀疏。
唯有黄潜善、汪伯彦二人,依旧整日围着赵构,说着“暂避锋芒”
“徐图后计”
的话,仿佛只要偏安一隅,便能坐稳这江山。
建炎元年五月的风,才刚吹散祭天仪式上的虚浮烟气,应天府北门外的尘土便骤然被马蹄踏碎。
初三登基的喜庆尚未浸透街巷,斥候的快马已如离弦之箭撞开城门,马上骑士甲胄染血,嘶哑的喊声穿透府衙的宁静:“金狗犯境!
完颜粘罕麾下数千骑兵,已破濠州,直扑应天而来!”
府衙正厅内,刚换上常服的赵构闻言,手中玉杯“哐当”
砸在案上,茶水泼湿了拟好的“安抚流民”
空文。
黄潜善脸色煞白,抖着袍角颤声道:“官家,金军势猛,应暂避锋芒,可退往扬州……”
话未说完,便被堂外一声怒喝打断:“退?再退,大宋的江山便只剩淮河以南的残土了!”
韩世忠大步踏进门来,甲胄未解,腰间佩剑还挂着前日操练的汗渍,他目光如炬,扫过缩成一团的黄、汪二人,径直对赵构躬身:“官家,臣请战!
金军远来奔袭,必是骄纵轻敌,臣愿率麾下三千骑兵,再调刘光世将军部为侧翼,扼守北门十里外的落马坡,定叫金狗有来无回!”
赵构看着眼前这位满脸怒容的将领,想起前日登基时他按剑而立的冷意,心中竟生出几分依赖,又带着几分忌惮,讷讷道:“韩卿……需多少兵马?国库尚虚,粮草……”
“臣只需兵马调度之权,粮草自筹!”
韩世忠斩钉截铁,转身便走,披风扫过案几,带起一阵风,吹得黄潜善的袖管簌簌抖。
落马坡恰是应天北门的咽喉,两侧是陡峭山壁,中间一条窄道,正是骑兵冲锋的绝地。
韩世忠赶到时,金军前哨已至坡下,黑甲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震得山石滚落,为的金将挥舞狼牙棒,高声用汉话叫嚣:“赵构小儿,来献城投降,饶你一条狗命!”
韩世忠勒马立于坡顶,身后三千宋军已列成方阵,长枪如林,盾牌如墙。
他抽出腰间那柄曾斩杀过辽将的“青冥”
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朗声道:“儿郎们!
身后便是应天,便是大宋的根基!
今日,咱们不做逃兵,只做杀贼的好汉!”
话音落,他双腿一夹马腹,坐骑“踏雪”
长嘶一声,载着他直冲下坡。
金将见宋军将领孤身来战,咧嘴狂笑,挥狼牙棒便砸。
韩世忠身子一偏,避开棒风,配剑顺势斜劈,“咔嚓”
一声,竟将狼牙棒的木柄劈断!
金将惊怒,抽出腰间弯刀便砍,韩世忠不慌不忙,手腕翻转,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