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制,前面就是郑州外的十里坡了,过了坡,就能看到金军的前哨营帐。”
一名熟悉地形的兵士凑到阎中立身旁,压低声音禀报,语气带着几分紧张。
阎中立点点头,抬手示意队伍暂停,目光落在前方隆起的土坡上——那坡上长满半人高的枯茅,风一吹便簌簌作响,最是容易藏人。
“李统制,你带五十人先探路,若有异常,以三声短哨为号。”
阎中立转向李景良,声音沉稳。
李景良闻言身子一僵,眼神躲闪着看向土坡,支支吾吾道:“这……这夜里探路,若是惊动金军……”
“军人当以军令为先,哪来这么多废话?”
阎中立眉头微蹙,语气多了几分严厉。
李景良被他眼神一逼,不敢再推脱,只得硬着头皮点了五十名兵士,哆哆嗦嗦地向土坡摸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土坡后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紧接着,两点火光骤然亮起,如同暗夜中蛰伏的狼眼,死死盯住了这支队伍。
“有敌袭!”
阎中立厉声喝道,右手猛地抽出阔背长刀,刀身映着残月寒光,“列阵!
盾手在前,弩手在后!”
兵士们虽多是步兵,却也训练有素,闻言立刻调整阵型。
可不等阵型完全展开,土坡后已传来密集的马蹄声,铁蹄踏在土路上出沉闷的轰鸣,如同惊雷滚过,紧接着,数十名金军骑兵冲了出来,手中弯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直扑宋军队伍。
“杀!”
金军骑兵嘶吼着,为的百户头戴铁盔,脸上留着络腮胡,手中弯刀一挥,便有一名宋军盾手被劈中肩头,盾牌碎裂,鲜血喷涌而出。
宋军兵士虽奋力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金军骑兵来去如风,弯刀劈砍间,不断有宋兵倒下,惨叫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李景良站在阵前,见金军势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一名金军骑兵向他冲来,弯刀直劈他面门,他竟忘了躲闪,多亏身旁一名兵士推了他一把,才堪堪避开,可那兵士却被弯刀削中脖颈,当场毙命。
李景良看着兵士的尸体,双腿软,脚步不自觉地向后挪去,目光死死盯着来路,竟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郭俊民的处境更糟。
他本就不善近战,手中弩箭射倒一名金军后,便被另一名骑兵盯上。
那骑兵策马逼近,马鞭一挥,重重抽在他背上,郭俊民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弩箭也掉在了一旁。
他抬头看着骑兵手中的弯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唯有阎中立始终站在阵中,如同一尊铁塔。
他阔背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劈出,都带着千钧之力。
一名金军骑兵挺矛刺来,他侧身避开,长刀顺势横扫,“唰”
地一声,竟将那骑兵的长矛拦腰斩断,紧接着左手抓住对方的马缰绳,右手刀直刺骑兵心口,那骑兵闷哼一声,栽倒马下。
另一名金军见同伴被杀,怒喝着挥刀砍来,阎中立不闪不避,左臂一振,用刀背硬生生架住弯刀,右臂加力,长刀直刺对方咽喉,刀刃划破颈动脉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脸。
“阎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