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危言耸听。
如今金军势大,东京紧邻前线,安危难料,官家坐镇扬州,方可保全自身,徐图后计。
宗学士此举,怕是急于求成了。”
汪伯彦也附和道:“黄相公所言极是。
江南富庶,粮草充足,足以支撑朝廷运转。
待我军操练水军有成,再徐图北伐不迟。
何必急于一时,让官家以身犯险?”
赵构放下疏文,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宗颖道:“你父亲的心意,朕知晓了。
他为国操劳,忠心可嘉,朕心甚慰。
只是还京之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
你且回去告知你父亲,让他安心镇守北方,朕自有安排。”
“官家!”
宗颖急声道,“如今正是收复中原的绝佳时机,伊洛已复,滑台固守,义军云集,民心所向,若此时官家还京,必能号令天下,挥师北伐,一举收复失地!
若再迟疑,民心离散,义军心寒,再想恢复中原,便难上加难了!”
“朕知道了。”
赵构的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上了几分敷衍,“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下去歇息吧。
朕会赏赐你些财物,早日返回黎阳,转告你父亲,切勿急躁,凡事以大局为重。”
宗颖还想再劝,却见赵构已闭上双眼,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黄潜善与汪伯彦也纷纷上前,假意安抚,将他送出御书房。
走出皇宫,扬州的暖阳照在身上,宗颖却只觉浑身冰冷。
他望着这座富丽堂皇的都城,心中满是失望与愤懑。
赵构的敷衍,黄汪的奸佞,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希望。
几日后,宗颖带着赵构的“赏赐”
,黯然离开了扬州。
马蹄声踏过扬州的青石板路,他没有回头,只觉得这座繁华的都城,处处透着令人窒息的腐朽。
黄河的涛声仿佛又在耳畔响起,那是中原百姓的呼唤,是前线将士的呐喊,而这一切,在偏安的君王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洛阳城头,宗泽依旧每日远眺南方。
当他看到宗颖落寞归来的身影时,老将军心中已然明了。
宗颖跪在他面前,含泪禀报了扬州的所见所闻,以及赵构的敷衍之词。
宗泽久久伫立在城头,望着滔滔东去的黄河,拐杖在城砖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如同他沉重的心跳。
寒风卷起他的白,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眼中的怅然与执着。
他没有怒,也没有落泪,只是缓缓说道:“官家……终究还是选择了偏安啊……”
城楼下,宋军将士的操练声依旧震彻云霄,戈矛挥舞间寒光闪烁,他们还在期盼着君王的号令,期盼着北伐的那一天。
而宗泽手中的疏文,已堆积了厚厚一叠,每一篇都写满了忠义与期盼,却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黄河的波涛依旧滚滚向东,诉说着这乱世中的忠奸善恶,也诉说着一位老臣未竟的壮志,与中原大地无尽的遗憾。
黄河的秋意愈浓重,浊浪拍打着堤岸,卷起层层白沫,如同一头困于浅滩的巨兽,低吼着撞击着黎阳的屏障。
城头上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