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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坐着睡是比躺着入睡要难受一百倍的姿势,我还是愿意在近距离陪伴着他。
傀妒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陪伴,竟然翻了个身,像个婴儿一般蜷缩着靠在了我的腿边。
他的额头抵在我的手背,呢喃着哼了哼。
下意识的靠近和依赖是比千万句情话还要打动人。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开始回想和他相处中的点点滴滴。
回想起来真的像小说中的故事,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下雨天,他闯进我的伞,像个懵懂的小兽。
他的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遮盖了一些额头,却更加凸显了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正是被这双眼睛打动,竟然主动分享了自己的雨伞,送了他一程。
我唇边蓄着笑,抬眸去看从窗户洒进的一片月光,清冷成了一滩水。
四下寂静,我只能听到自己和傀妒的呼吸声交织成了网,仿佛这种声音便是心安。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当我皱着眉腰酸背痛地醒来,映入眼帘的正是傀妒的眼睛。
我不可抑制地被吓了一跳,下一秒却看到他恶作剧得逞一般弯弯的笑眼。
他的睫毛像染上晨露的松枝,湿漉漉着,从根部先是向下,在尖端向上翘起,划过我的心。
我被惊艳了一瞬,随后我才注意到他的形象,随即笑出了声——
他全身裹着被子,连头都裹在被子之下,抬着白净的脸,人畜无害地看着我。
他笑得很乖巧,仿佛期待着我的触摸,我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他的头。
但是看到他头上还顶着被子,又想起他在低烧,临时转动手腕,变成用手背去贴他的额头。
他的金被拱得有些乱,有一簇在额前翘了起来,他皱眉抬眼,嘟嘴吹了吹,将头吹到一旁,给我让出一片皮肤。
我松了口气,“还好,退烧了。”
傀妒显得有些疑惑,也学着我的动作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我烧了?”
“低烧”
,我转身伸腿下床穿鞋,想再倒些水给他,“还好是低烧,要不大晚上的我去哪里给你找医生治病?”
还未等我站起身,腰突然被伸出的一只手臂环抱住,随即傀妒的头顶在我的背部。
我被他突然的亲近弄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傀妒耍赖皮一般顶了顶我,声音像裹了蜂蜜,黏黏糊糊,“所以,你照顾了我一晚,是吗姐姐?”
我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咙,“也没有一晚上,你睡着不久我也睡着了。”
“可是你在我身边陪了我一晚。”
傀妒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他的手臂松开,他的头顶也离开了我的背部。
身后没有了声响,我好奇地转头,却正对上他的脸,就在距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的视线从我的眼睛缓缓向下,最后放在了我的嘴唇,我下意识咬紧了嘴唇。
我们呼吸交织的网终于是裹住了他的喉咙,他的声音带着哑,
“我能感受到,你一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