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个弟控,傀妒几天没去见他,他就等不及派出亲信来探望。
阿承性子内敛沉稳,来了之后只向我传达了婴婪的客套式关心,随后就将傀妒请出了屋,两人进行了一番密谈。
谈话的内容我不得而知,也懒得去问,还是傀妒回来之后用热毛巾给我擦脸的时候提起说,
那个来自东泱海的玄珩上神已经告辞离开了,离开之前还问候了傀妒和我。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眼前再次浮现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眸,完全符合我对于海的印象,深邃而悲伤。
大约一个周以后,我的身体才彻底康复。
傀妒扶着我站在花田边缘,我深呼吸着木屋外的新鲜空气,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重新沸腾了。
傀妒笑着将我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拢了拢我身上披着的外套,
“又贪凉,身子刚好一点,还想喝苦药?”
一提到那种褐色的苦到发涩的中药,我就条件反射地吐了吐舌头,
“也不知道你们的御医是怎么招进来的,能配制出那么苦的药。”
傀妒对我的吐槽笑而不语,我看他并不生气,继续蹬鼻子上脸,
“但凡是种药材就往药炉里塞,从来没吃过这种苦,快撺掇你大哥把御医都炒了吧,一群人还比不上一个陈最管用。”
傀妒的笑容僵在脸上,“陈最,是谁?”
“你傻啦,陈最不就是…”,我几乎脱口而出,说到这里却又戛然而止。
陈最…不就是…是谁的好朋友来着?
本来清晰的记忆倏地又蒙上一层迷雾——
上一秒我好像还能看到陈最瘦弱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他的水壶,专心致志地给花草浇水,然后转头用他细长的眼睛慵懒且嫌弃地看我一眼,然后毒舌地说,
“真不知道人怎么能懒成这样,你等老了,看薄从怀还要不要你。”
而在这一秒,他的身影和声音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我甚至有些记不清他的瞳仁究竟是什么颜色。
这种感觉让我感到眩晕和窒息,紧紧咬住下唇才能忍住晕倒和呕吐的强烈欲望。
但是傀妒还是觉察出了我的不适感,拇指抵上我的唇,费力地将我的牙齿挪开。
我微微垂眸,便看到了他拇指上沾染的鲜血,那么刺眼。
“又咬破了”,傀妒皱着眉看我,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不听话,又咬嘴唇干什么?”
我精神恍惚地看着他,全世界都在他身后放大缩小然后旋转。
我感觉不到嘴唇刺破的痛,但能感觉到大脑深处记忆被剥离的痛苦。
傀妒扶着我回了木屋,翻出药箱中的一瓶药膏,用手指沾取细细涂抹在我的唇上。
这是我不知道第几次咬破嘴唇,所以傀妒涂药的模样显得游刃有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似乎将嘴唇咬破才能让我的意识保持清醒。
我心不在焉地沉默着,听着傀妒关切的埋怨。
实际上,我在脑中费力拉扯着剩下的唯一清晰的记忆线索,拼尽全力想要追寻到隐藏在迷雾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