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睛道:
“告,去哪里告,他们只知道府城,去了府城就是一条死路,之前有人去上面告的,可是还没走出城就莫名消失了。
那些外乡的,到这里失踪了,谁都不知道,没人敢管,也没人敢再去告。”
这时龙青澜打断她道:
“刚才我听她说知府是她舅舅,你又说你家道中落。”
妇人听她问这个,神情哀伤,眼里却射出恨意。
“我家道中落,被知府强行掳去——他就是个禽兽——”
她说不下去了,顿了顿,才继续道:
“后来,那禽兽把我认为义妹,嫁给了县令,初时县令还会对我好,我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没想到,只是换了一个禽兽。”
她生下女儿后,许是心事太重,彻底伤了身子,再也怀不上了。
而县令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竟也没有了生育能力,尽管后院里女人一堆,但没有一个怀有身孕的。
“所以今日你们这样对他们,我一点也不恨,反而心里很痛快,我一直盼着有人能来收拾他们。”
龙青澜唏嘘不已。
一个母亲得伤的多彻底,才会说希望有人来收拾自己的女儿。
“你们快走吧,不然等知府的人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龙青澜道:
“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呢?”
妇人神情又变的漠然了。
“姑娘不必管我,我这条烂命早就不想要了。”
龙青澜上前两步,看着她道:
“知府和县令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知府要把你掳过来嫁给县令。
还有宫里的娘娘又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这样问会让她难堪,但她必须问。
她已存死志,但她现在还不能死,她们需要她这个证人。
她要把她的伤疤重新揭开,让她流血,让她痛的想报仇。
妇人道:
“县令是知府的钱袋子,知府很信任他,至于宫里的娘娘,县令有个妹子早年进了宫,当了个小小的才人,他们就利用这个,大肆敛财,再把敛到的财献给知府。”
原来是这个关系。
宫里的才人有几个,龙青澜也不知道是哪个,她也没再继续问。
“你的命固然不重要,但如果你就这样死了,知府没人指证,他照样逍遥法外,以后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罪,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她赌她还有良心,如果她没有良心就不会劝她们走了。
妇人沉默许久,龙青澜也不催她。
良久,妇人抬头。
“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人竟然连知府都不怕,应该不是普通人,如果可以扳倒那个禽兽,她愿意帮她们。
龙青澜道:
“不瞒你说,我是大烟的公主,此事既然我遇到了,我势必是要管的。”
妇人一听她竟然是大烟的公主,先是一愣,随即跪下了。
“原来你就是大烟的公主,民妇给公主请安,民妇斗胆,请公主为民除害,把知府抓起来。”
那个禽兽不单污辱了她,还把她的家人给害了,她要为家人报仇。
之前以为她们只是一般的行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