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她打儿媳,打儿子,打孙子,现在连最宝贝的小儿子都往死里打!这不是疯了是什么?这回,我看谁还敢说她没疯!”
他一把抓起床头的电话,手忙脚乱地摇着,接通了厂里,找到了那个同事。
“喂!是我!王建国!”他刻意压着嗓子,但语气里的兴奋怎么都藏不住。
“你赶紧跟你表舅说,情况变了!我妈的病情加重了!”
“今天下午,她又犯病了,拿着扁担把我弟弟打了个半死!现在全村人都知道她疯了!对!就是这么严重!”
“你们明天来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准备,她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可能……可能需要用上强制措施!”
挂了电话,王建国只觉得通体舒泰,连手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他的脑海里,已经活灵活现地映出了明天的场景。
钱秀莲那个老不死的,被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死死按住,像条离了水的疯狗,徒劳地挣扎,哭喊。
而他,王建国,将作为这个家的大孝子,忍着“悲痛”,亲手将“生病”的母亲送去治疗。
从此以后,这个家,就是他王建国的天下!
“老不死的,你跟我斗?”
王建国望着窗外,脸上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你再能打,还能打得过公家的人?你再横,还能横得过精神病院那四面高墙?”
“明天,我就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全然不知,他口中那个“被打了个半死”的弟弟王建民,此刻正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盘算着另一条,同样能置钱秀莲于死地的毒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家这几个儿子,在“坑妈”这件事上,倒是难得的“心有灵犀”。
他们都忘了。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
那只在他们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蝉,早已不是蝉了。
她是一只蛰伏在网中央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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