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将科举视为唯一晋身之阶的他们而言,这无疑是掘了他们家族的根。
激愤的情绪如同野火般蔓延,承天门外很快聚集了上千人,哭声、骂声、请愿声震天动地,将整个京城卷入了一种狂躁而悲壮的氛围之中。
几乎与此同时,以成国公朱纯臣、内阁辅周延儒为,数十位顶级的权贵重臣,身着庄严的朝服,无视宫廷规矩,径直闯入皇城,要求立刻面见皇帝。
他们要以这“民意”
为后盾,以这“众意”
为枷锁,逼着那位已经心死的天子,为了他们这些人的身家财产,去做最后一搏。
当以成国公朱纯臣、内阁辅周延儒为的浩荡队伍,怀着逼宫的决心行至承天门前时,他们愕然现,宫门外的守卫都已然换上了全新的面孔。
这些兵士甲胄鲜明,眼神锐利,手持的兵器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与他们印象中那些疏懒疲沓的京营官兵截然不同。
而更让他们心头一沉的是,那个站在门洞阴影下,身披甲胄,按剑而立的身影——孙传庭。
“孙大人!”
,周延儒强压着怒火,率先开口,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我等有紧急国事需面奏陛下,为何阻我等去路?开宫门!”
。
孙传庭身形未动,只是平静地抬手一揖,声音沉稳如古井无波:“辅大人,诸位公卿,陛下有旨,宫禁重地,无旨不得擅入,末将奉命总督宿卫,职责所在,不敢徇私,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却如同铁壁般将所有人挡在了皇权象征之外。
“孙传庭!”
,成国公朱纯臣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不过一败军之将,侥幸得脱,陛下仁德,许你戴罪之身执掌宫钥,你安敢在此隔绝中外,阻塞言路?!”
。
“莫非你想学那汉末的十常侍,挟持天子以令群臣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可谓不狠毒。
兵部尚书张缙彦也阴恻恻地接口:“伯雅,听闻你被俘后,与那伪夏颇多‘接触’,如今回京便执意阻拦我等觐见,是何居心?”
。
“莫非是受了某些暗示,欲行那王敦、苏峻之事?”
,这话更是诛心,直接将“通敌”
、“谋逆”
的嫌疑泼了上来。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一场不见刀光剑影,却字字见血的文攻。
这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读书人,此刻将骂人的艺术挥到了极致。
“孙都督身受国恩,位极人臣,如今却行此鬼蜮伎俩,岂不闻‘君子不党,孤臣孽子’?阁下如今是‘孤’是‘孽子’?”
,这是讽刺他孤立无援,行事不正。
“昔日李广难封,是谓数奇;今朝孙郎得志,莫非……时来运转得蹊跷?”
,这是暗指他投降大夏才得以活命并回京。
“我闻古之良将,如卫霍,如岳武穆,皆以忠义传世。
孙都督自忖,可比肩何人?”
这是将他与叛将和忠臣对比,逼他自认立场。
“隔绝宫禁,非人臣之道。
孙大人此举,恐非为陛下安危计,实为自身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