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岳托涨红的脸,又落在萨哈廉紧绷的肩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本帅自有考量。
如今已是深秋,沿途冻土难行,粮草转运不便,缓行些,也是为了让将士们养精蓄锐”
。
“养精蓄锐?”
,岳托冷笑一声,指着案上的行军图,“叔父莫要欺瞒!
沿途皆是平原,哪来的冻土难行?再说粮草,出前户部早已备足,何来转运不便之说?依我看,叔父是怕了秦武,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萨哈廉脸色骤变,忙拉了拉岳托的衣袖,示意他少说两句——多尔衮虽是他们的叔父,更是此次大军的主帅,当众质疑主帅的胆量,无疑是在挑衅权威。
多尔衮手中的玉扳指猛地顿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原本慵懒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慑人的威压:“岳托,你放肆!”
。
他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烛火剧烈晃动,“本帅是主帅,行军布阵,岂容你一个贝勒指手画脚?你以为本帅不想战决?”
。
“可你忘了,崇祯十一年,镶红旗在大凌河损兵折将,是谁替你们收拾的烂摊子?如今你倒来质问本帅,是要目无尊长吗?”
。
岳托被他怼得一噎,却仍不服气:“叔父这话是什么意思?镶红旗将士的血没有白流,你却迟迟不进,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他这话,字字诛心——自努尔哈赤时期起,后金宗室各旗之间便存在着权力争斗,多尔衮统领的正白旗势力渐强,早已引起其他旗主的忌惮,岳托这话,正是戳中了宗室间最敏感的那根弦。
努尔哈赤去世后,皇太极进行了“黄白互换”
,将原本由自己统领的正白旗以及由其长子豪格统领的镶白旗与由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统领的两黄旗进行旗帜互换。
后来,多尔衮又将两白旗和正蓝旗进行了重组,由他自己统领正白旗,弟弟多铎统领正蓝旗,阿济格则为镶白旗旗主。
但是这些年来多尔衮两兄弟率领正白、镶白两旗四处出击,狠狠的在大明和蒙古身上咬下了一大块肉。
让两旗的实力大涨,从人数上就能看出来,八旗中人数、骑兵最多的都是就是这两旗,让皇太极忌惮不已。
萨哈廉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忙躬身道:“叔父息怒,岳托贝勒也是心急战事,并非有意质疑叔父。
还请叔父念在宗室情分上,莫要与他计较”
。
多尔衮深吸一口气,目光在岳托脸上停留片刻,见他仍是一脸不服,心中的烦躁更甚。
他知道,岳托背后有镶红旗的支持,萨哈廉虽态度温和,却也代表着一部分宗室的立场,若是今日不压下这股风气,日后军中怕是更难掌控。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