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城南的府衙内,光线晦暗,弥漫着一股陈年汗臭、铁锈和廉价烟草混合的气味。
衙头将一个年轻人带到了今日值守的捕头王青面前。
“这是府衙新来的衙役,就安排在你们队中,没事多教教他!”
捕头王青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脸上带着风霜刻下的痕迹和一道从左眉骨划到颧骨的旧疤,眼神锐利得像鹰。
他正用一块油腻的布擦拭着一把腰刀的刀脊,头也没抬,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又来个送死的?”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麻木。
“叫什么?以前干什么的?”
“陈木。”
年轻人回答,声音不高,但异常平稳。
他站得笔直,身上是浆洗得白却尽量整洁的衙役服,眼神沉寂,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唯有深处偶尔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锐光——那是练武之人且经历过生死才有的神采。
衙头拍了拍阿木的肩膀,对王青笑道:“老王,别吓唬新人。
这小子底子不错,看着机灵,交给你了,好歹多活几天。”
说完便摇着头走了,似乎对这类事早已司空见惯。
王青这才放下布和刀,上下打量着阿木。
他的目光很有分量,像实质一样压在阿木身上,寻常人早该不自在地挪开视线了,但阿木依旧平静地回视。
“练过?”
王青突然问。
“跟着师父打过几年铁,学过几下粗浅把式。”
阿木回答得谨慎。
打铁的老者临终前嘱咐过,莫要轻易显露全部实力,在这吃人的世道和这诡异的城里,藏拙有时比逞能更能活命。
四年前,就在阿木满眼绝望,想要一了百了之际,一个老者突然出现将他救下。
老者名为陈青,是南城一间铁匠铺的师傅。
早年曾在军中南征北战,官至千夫长,后来因伤退役,隐于望州城中以打铁为生。
在这人命不如铜板的年代,老者的出现无疑成为了阿木生命中的一束光。
老者本是无心之举,却现阿木竟然是少有的武者苗子,便将他收为了关门弟子,取名为陈木。
这阿木倒也争气,仅仅一年便成为了武者,两年后更是达到了中阶。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琢磨不定,这城中诡异横行,活下去这个简单愿望对于底层人来说难如登天。
一年前陈青因为幽魂折磨加上旧伤复,终究没能继续撑下去,再次留下了阿木一个人。
对于阿木的话,王青似乎也没深究,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道:“府衙的规矩很简单:听令,拼命,活下去。”
城南是块烂地,妖魔鬼怪多,穷疯了的刁民更多。
白天是人争,晚上……是那些鬼东西。
衙役的差事,不是抓贼拿凶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巡夜、敲梆子、清理‘垃圾’——就是那些第二天早上被现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尸。
稍有不慎”
王青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一旁站立的十几名衙役,淡淡的道:“我们原本有三十多名兄弟”
言罢他站起身,将腰刀挂回腰间,动作利落。
“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