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警惕很警惕,不熟的根本不肯卖。”
顾婉君想了想,开口道,“我按黑市价上加一成,价钱够了,他们应该会开口。我这还有些工业票、生活票,他们要是需要我也能用这么换。”
陈惠芬知道顾婉君家里条件肯定是极好的,可当她听到顾婉君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还是不由得被惊了一下。
*
下午,顾婉君跟着陈惠芬走了四五户人家,有的家里存着点红薯干,有的藏着些玉米面,零零碎碎收了一百多斤。
还好距离隔得不是很远,所以她们两人勉勉强强,跑了几次,倒也都把东西搬到了卫生院附近。
等到最后一户时,镇上供销社老会计的儿子偷偷开门,从地窖里搬出来两口袋陈粮,高粱米和糙米混在一处,闻着还有些霉味。
“这点东西,真不好搞了……”小伙子搓着手,眼神闪烁,“要不是我和陈大夫家有点交情,打死也不敢往外拿。”
顾婉君摸了摸袋子里的粮食,粗糙扎手,但总比饿着强。
她把钱塞过去,又额外多添了两块,“行,小伙子,这事儿就当咱没见过。”
小伙子面不改色地应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担忧。
这么陈米拢共有一百多斤,她们两人自然扛不动。
跟这小伙子商量了一下,这才先去找人帮忙扛米。
陈惠芬熟门熟路地带她拐进一条小巷,敲开一户门板都快掉下来的院子。
里面蹲着几个壮实小伙子,正围在一张小桌子前打牌。
见陈惠芬进来,其中一个立刻站起身:“陈大夫?”
那男人穿着破旧的棉衣,皮肤有些黝黑,但胜在长得高大,五官周正,眼神也是正气凛然。
一看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大牛,能不能请你跑一趟,帮忙送趟粮食。”
大牛倒也没多话,拿着扁担就跟着出来。
这一百多斤的粮食,在大牛肩膀上,看起来轻轻松松。
没一会,这米就运了过来。
只是这粮食堆在卫生院不是个事,倒不如直接搬回家去。
这么多粮食用板车往回搬,太扎眼了,现在粮食本来就紧张,她一个收这么多粮,半路被逮到,也不好解释。
哪怕她不是给
她转头看向帮忙的大牛:
“大牛兄弟,这些粮食运回军属院得想个稳妥的法子。你能不能多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咱们分几拨运,每个人给5块钱工钱,成不成?”
大牛挠了挠头,憨厚一笑:
“五块钱?这谁不干啊!嫂子你放心,我去叫王铁柱、张二根他们,都是咱老乡,嘴严实着呢!”
……
傍晚。
几个年轻汉子推着板车,装作拉柴火的模样,把粮食分散地捆在秸秆堆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了军属院。
很快,所有的粮食都安全送到。顾婉君按照约定,给每个人塞了五块钱,还多给了两个热腾腾的白面馒头:“今天的事,大伙儿就当没看见,往后要有啥活儿,我再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