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啰答道,“好的地方,也不过十之四五。
你说这样,怎能不差朝廷的粮食?我倒是想种地,可是没牛啊!
没牛,徭役又差得急,所以就逃到了洛川。”
“结果现,洛川也好不到哪去。”
不沾泥给小喽啰倒了杯酒道:“喝一口!”
小喽啰一饮而尽。
“可怜了好田!”
宋献策也陪了一杯酒。
“宋先生,我们还羡慕那些没田的呢!”
小喽啰一抹嘴,“有田想卖也卖不出去,有田就要派粮,又没牛种地,谁愿意要田?县令只知道要粮,谁要是找他诉苦,就是一顿鞭子!”
小喽啰义愤填膺:“我来陕西的路上,居然有人卖人肉!
都是自家小儿,每斤六文,还有的腌人肉于家,以备不时之需!
有割人头用火烧熟吮其脑的,有饿死的刚倒地,您猜怎么着?一群人就用刀攒割立尽!
我不食人,人将食我!”
宋献策长叹一声:“我和自成、补之来的路上,见过一老妪持一死儿,且烹且哭。
因问:‘既欲食之,何必哭?’老妪答道:‘此吾儿,弃之且为人食,故宁自充腹耳。
’”
“这算啥!”
小喽啰道,“我听说安塞城西有一处粪场,每日清晨必弃二三婴儿,到了次日清晨所弃的婴儿无一生还,而又有新的弃婴!
还有呢,谁家小孩可不能单独出门,出去了就找不回来了!”
“本以为换个皇上,天下能好,其实都是一丘之貉。”
不沾泥道,“老朱家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鸟!”
“说到安塞,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宋应星道,“自成自从入了伙,安塞高闯王听说了,前几日派高一功来,说王嘉胤、王和尚、浑天王回到了榆林镇,要请他和您共商大计。”
“共商大计?”
不沾泥狐疑道,“不会是想让我给他当小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