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让他先行离开。
而看着姚广孝离开的背影,沈三石却是有些茫然。
“沈卿?”
“臣在。”听到朱标的声音,沈三石猛地一顿,忙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陛下恕罪,臣只是....只是有些奇怪。”
沈三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敢欺瞒陛下,臣与姚大人进宫之前,就如何处置陈家凹村民发生争执。”
“微臣以为那些村民终究是目光短浅的百姓,虽有过错,却罪不至死。”
“而姚大人主张除恶务尽,极言应当严惩涉案元凶。”
甚至在踏足谨身殿大门时,沈三石都做好准备要与姚广孝御前争辩。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
姚广孝就好像是那狗熊掰棒子,一听说安南异动,便也将陈家凹一事彻底抛诸脑后。
“人有所好,沈卿不必在意。”
“前次安南谋臣柳思南来京时,道衍忙于他事,没能与其相见。”
“今安南使者柳自新来京,道衍自然不愿示放弃机会,意图好好跟他们比一比谋略。”
“原来如此。”
沈三石听后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可朱标还有一句话没说。
似姚广孝这样的人,恐怕无时无刻都是在寻找旗鼓相当的对手。
心中也是每分每秒都想要以谋略,完胜他人。
眼下安南使团心怀不轨,姚广孝自然迫不及待想要同安南交手。
“陛下!”沈三石收敛心神便也没有继续多想,转而禀报道,“陈家凹村民拿不出布衣巷地契文书,然其里正、宗族长辈却一口咬定陈家凹乃是他们的土地。”
“因里正、村老煽动其村百姓,蛮不讲理。”
“臣命鞭笞二十,聊以惩戒。”
“至于闹事村民,臣只是训诫一番,并未惩处。”
见朱标微微颔首,并未觉得他处置不当。
沈三石顿了一下,抬眸问道:“微臣斗胆,不知布衣巷是否继续翻修?”
“嗯?”
见沈三石眸光郑重,似还有什么想说。
朱标倒也没有急着表态,反而出声询问道:“沈卿以为呢?”
“微臣以为,布衣巷不可继续翻修!”
“一来,诸位国公拿出赏赐的山庄以作民房,庇护寒门学子,布衣巷没有翻修之必要。”
“二来,臣见陈家凹村老很是笃定,虽有胡搅蛮缠之嫌,然却也可能日久失查,地契文书只是一时寻不见。”
“若是布衣巷翻修过后,陈家凹村民拿出地契文书,届时怕也麻烦。”
“不错。”
“微臣还有一想,还请陛下定夺!”
深吸口气后,沈三石正了正心神,沉声说道:“因元末乱世,百姓离家逃难,无数土地无主,或被邻近乡民霸占。”
“似布衣巷这般,看似无主之地,却被邻村之人视作私产,当数不胜数。”
“再者。”
“倘若先前离家逃难者返回故土,见土地被占,却也容易引起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