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于寺中见到的喇嘛僧众,并非出身贫苦百姓之家。”
“不同于天朝,多是贫苦百姓无所依靠,难以过活方才选择出家。”
“我吐蕃境内,唯有家中富贵,方才能成为拥有度牒的正式喇嘛。”
“而且教廷亦有朝廷官职。”
“因此也就导致了些许权贵在王庭争斗中落败以后,随即出家进入寺院,借由僧职再思东山再起。”
“梁国公方才应当也看到了,寺中那些喇嘛的德行的确算不得六根清净。”
康仁不只一次提出寺中喇嘛当以苦修作为修行之道。
他也多次向王庭国主、教廷法王提及此事。
可无论上面还是寺中这些个喇嘛,最终都无一人听他所言,更别说赞同他苦修的想法。
“想来也对。”
“此时寺中那些个喇嘛多想借寺院喇嘛的身份,重回王庭,执掌大权。”
“所以他们自然忍受不了清修,更别提什么苦修了。”
“你既为寺首,寺中喇嘛不听你所言?”蓝守义话刚出口,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愚蠢了点。
寺中那些僧侣既出身权贵之家,又怎会听命于康仁这个僧人?
说白了。
吐蕃的寺院闭并非修行之地,乃是另外一个进入仕途的路子罢了。
“在下无法约束寺中喇嘛。”康仁仁波切冲蓝守义回了一声,“故此在下只能力所能及,照拂百姓。”
“朝中权贵多将田地、牲畜寄于寺院名下,在下便请那些孤苦无依的百姓前来做工,供给他们饭食。”
“达官显贵们将奴仆送来寺院,在下便力所能及给他们恩待。”
“渐渐地,反倒拥有度牒的喇嘛不修佛法,反而是被权贵视作猪狗的奴仆求佛之心甚坚。”
哪怕康仁把自己恩待百姓的行为说的很是轻描淡写。
可蓝玉却也能察觉出端倪。
想来应是这康仁的确做了不少好事,这才让吐蕃百姓如此尊崇。
只不过!
他的这些善举非但没有教化那些出家的权贵,反而给了那些权贵喇嘛更加完美的庇护所。
“那.....”
蓝守义虽性子沉稳,可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此刻看向康仁继续质问道:“你既说对寺中喇嘛行为不悦,还说什么恩待百姓。”
“那些喇嘛将女子掳来寺中寻欢,你也不知?”
“若你知道,怎敢准许他们这般伤天害理!”
面对蓝守义的呵斥,康仁神情落寞,却也没有半分辩解。
“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可多少女子被你寺中喇嘛污了清白,多少百姓被你寺中喇嘛取了性命!”
“你以为三言两语便能逃脱干系?”
“守义!”
“义父见谅,孩儿实在气不过!”
蓝守义应了一声,旋即眸光愤愤,怒不可遏瞪着康仁。
实际上,蓝玉却也能理解蓝守义此时失态。
他和蓝守忠,甚至那诸多义子都出身贫苦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