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那天天都黑了,根本就认不出人来,而且那帮孙子一句话都没说,肯定是早算计好了。”
“你的腿也是那时候弄的?”
“可不,万幸没骨折,否则我仨月也下不了床。”
刘春生越发长吁短叹起来,样子很可怜。“关键是,我的货和自行车都让这帮孙子给抢了,我又不敢报案。赵公口那儿的烟都是水货居多,我要报案,我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时候小陶接过话来,“你今儿到底干嘛来了,是想找我借钱呢?还是想让我给你出头,找回这场子来?”
刘春生这回不说话了,他坐在那儿只是用恳求的眼光有点尴尬的望着小陶,跟着又看了看小陶桌子上的大哥大。
半天之后,才用更加讨好的语气奉承,“兄弟,我知道你现在是发了,社会朋友又多,你得帮帮我啊,我是真没辙了……”
从他表现出的谄媚劲儿里,小陶不难看出鱼与熊掌都想兼得的贪念。
但小陶可不会那么傻,他已经不是少不经事的人了,绝不会三两句就让人带沟里去。
他便挥着手,很不耐烦地打断他,“哥,我这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是做正经买卖的人了。每天正经事都忙不过来,再弄这种打打杀杀的人不像话,你要有这种念头,趁早打消。我不可能为了这种事儿去冒,有可能把自己再送进去的危险。而且我告诉你,那帮小子明显就是黑吃黑的,抢了你,弄不好是早有预谋的。我倒是要劝你,这种法律禁止的事儿最好别干,否则躲得了初一你也躲不了十五,赚的再多早晚也让别人拿走。”
这话堪称精准打击,刘春生一下子就不言语了。
他低着头想了许久,然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霹雳扑掳地往下落。
“弟啊,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是实打实的亲戚啊。我承认,头两年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小时候哥对你还行吧。不怕你笑话,这关我真过不去了,不为别的,这次被抢的不是我自己的钱。我为了倒烟,外头还欠人家一千多呢。我不干?我也想不干,可吃什么喝什么?我又该怎么堵上这外债窟窿啊。”
说着,他的鼻涕都哭出来了,已经有点泣不成声了。
当然了,小陶也真不是那种冷血之人。
他本身知道求人不是容易的事,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开口。
尤其听表哥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属于自己把脸扔地上了,念着血缘关系,也不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