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桌上那盘凉透的咸鱼,声音低低地续道:“叫上你妈,她……好久没出过门了。”
谁也没想到,那本秘册突然出了状况。
它一直静静躺在苏晓玥床头那个旧木柜的夹层里,灰扑扑的封皮上字迹模糊
可就在那一瞬,书页无风自动,出一声极轻的“咔”
响。
苏晓玥正算着账,毛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抬手按了按额头,突然脑袋一晕,眼前一阵黑
她强撑着坐稳,呼吸急促,下意识翻开了那本秘典。
泛黄的纸页间,原本模糊不清的一张纸,竟像被水浸透般,缓缓渗出一行血红的字迹
“1982年6月,将严查外贸合同!”
她猛然想起。
日本的货还没交呢,那批布料还在海上漂着,合同手续并不完全合规。
“娟娟姐!”
她冲出门,脚步踉跄,连鞋都没穿稳,一头撞上齐娟娟在晾被子。
“咱的账本……有没有漏?”
齐娟娟一愣,竹竿上的夹子“啪”
地掉在泥地上。
她转过身,拧起眉头。
“都是按你说的,每笔开销都有凭据,票、收据、合同全归档了……你这是怎么了?”
“再查一遍!”
苏晓玥声音都在抖。
“所有跟港商、日商往来的单子,全分开存!
立刻!
现在就办!”
那天夜里,屋外风声呼啸,檐角滴着雨
她点着煤油灯,一页页翻着账册。
昏黄的灯光摇晃着,把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指尖翻过一页又一页,忽然,“哗啦”
一声,翻出一张收条。
纸张黄,边角破损,字迹歪斜。
“1981年11月,袁康城收卫氏公司‘管理费’二百块。”
“这……”
苏晓玥瞳孔骤缩,心猛地一提。
她盯着那行字,一字一句念出来,声音几乎颤。
“那回管理会突然来查,我从袁康城桌上顺走的。”
齐娟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披着件旧蓝布衫,冲她一眨眼,笑得挺神气。
“你不知道吧?那天我借着送热水,溜进去翻了个底朝天,这收条就夹在他抽屉最底下。
没想到吧?他早就被卫成霖收买了!”
苏晓玥心猛地一沉。
怪不得卫成霖每次都能掐准她的生意下手。
要么是压价抢客户,要么是暗中举报查账。
原来,管理会里竟有人给他当耳目。
这袁康城,表面公正不阿,背地里却早被收买,成了卫成霖的刀。
她低头看着手里那张纸,指节因用力而白。
这东西,要是被有心人拿到,足以让袁康城身败名裂。
可若落入卫成霖之手,反倒会引来更大的杀机。
这收据,说不定哪天能救她一命。
也或许,会把她推向深渊。
“藏好了。”
她低声说,声音压得极低。
她将收据对折再对折,小心翼翼贴身放进内衣口袋,紧贴着胸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