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月光洒在蜿蜒的山路上，沈青山的背影在众人模糊的视线中逐渐缩小，却愈发清晰得像一尊移动的雕像。
欧阳南北声音闷闷地说道：“他…他真的还能跑？这不是要人命吗…”
陈胜喘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疯…疯子…”
苏蕊略微恢复了一些体力，语气里带着她特有的犀利：“不然呢？难道像我们一样趴着啃雪？”
此时的沈青山似乎完全听不到他们的议论。
他的步伐依然保持着一种奇特的节奏，既不显得匆忙，也不见拖沓，每一步都踩得异常沉稳。
汗水早已浸透他的后背，剩下的三十二公里，对欧阳南北四人而言，成了一场漫长而煎熬的“观影体验”。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还在奔袭的沈青山，在山路上一公里一公里地征服着剩下的路程。
“五十公里了……”欧阳南北低声报数，声音里充满了敬畏。
山路崎岖，沈青山的身影时而消失在山坳的阴影里，时而出现在更高处的坡顶。每一次消失都让人的心揪一下，每一次重新出现，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松一口气。
欧阳南北眼神复杂地看着沈青山的背影喃喃道：“妈的……这家伙的腿是铁打的吗？发动机也得加油啊……”
陈胜喘匀了些气，接话道，语气酸溜溜的：“岂止是铁打的，我看是装了永动机。”
苏蕊哼了一声：“你们俩这副酸鸡样，承认别人强有那么难吗？”
“谁酸了！”欧阳南北像是被踩了尾巴，“我这是……这是基于科学事实的震惊！这不科学！”
“对，不科学！”陈胜连忙附和，“他这体力根本不像人类！”
“菜就多练，别输不起就怪人家开挂。”
欧阳南北和陈胜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欧阳南北才悻悻道：“……算他厉害行了吧！也就比我们强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苏蕊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一点点？欧阳南北，你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心真是比你的体力还顽强。人家是珠穆朗玛峰，你们俩就是山脚下的两颗小石子，还是被踩进泥里的那种。”
“细狗就要承认，回去好好跟着青山练练吧，别下次又跑一半躺地上哼唧。”
“苏蕊！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陈胜抗议道。
“对你们俩？客气就是浪费。”苏蕊接着低声自语，“不过……确实强得有点离谱了……”
几人最在群里聊的已经很熟了，所以苏蕊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
而此时的洛千雪，自始至终都没有加入他们的斗嘴。
她安静地看着沈青山奔跑，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牢牢锁在那道清晰的身影上。
她看着他爬上一道陡坡，身体前倾，步伐依然稳健。她看着他越过一条结冰的溪流，轻盈得不像一个已经奔跑了近五十公里的人。
她看着他在一段相对平缓的路上微微加速，摆动的双臂划破夜色，带着一种充满力量的美感。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疲惫至极的心底悄悄破土、滋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