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风提着小伙计的耳朵用牙缝把话小声挤出来。
“得得得,老板,老板,疼疼疼,不敢了,不敢了。”
小伙计耳朵被高山风揪得暗暗发红,脸疼的扭曲变了形,龇牙咧嘴往外呼着气,身体也跟着疼得变了形,头向他那边倾斜过去。
“倒茶!”高山风终于松了那小伙计的耳朵,坐回去,催促着他倒茶。
小伙计揉了揉发烫的红耳朵,起了三只未用过的黑陶杯子,忍着痛礼貌斟茶。
“伶二爷,请用茶。”小伙计将茶壶放至一边,将斟好的第一杯茶恭敬放至万户伶侯面前。
再斟第二杯,依旧礼貌摆置苏城面前。
“苏城哥,请。”
伙计又拿过最后一只杯子,准备为高山风倒茶。
高山风眼睁睁看着桌上的酒,默默咽了口无滋无味的白空气进肚,他高老嗜酒的名头可不是白吹的,这时候自然喝不下这什么名贵好茶。
“走走走!把酒拿走!快拿走!”伙计还未倒好半碗茶,高山风见酒不能喝心就痒痒,不是滋味,
倒不如早些眼不见心不烦最为好。
小伙计存了心要气他,加快动作倒满一杯茶,迅速摆到高山风面前。
“得嘞!老板请喝茶!”照旧习惯性大吼一声,收拾酒杯后站起来,提上酒壶准备走人。
他这一吼,高山风气得更加牙痒痒,脚也痒,正准备站起来动脚踹过去。
“老板,错,错了……”小伙计立刻识相认错给他浇了火,轻手轻脚提着酒壶出去。
“这还差不多。”高山风满意嘟哝一句,终于记起还要照顾自个儿的贵客了。
万户伶侯倒不在意这些礼节,垂下眼幽幽看着烟丝缭缭的清茶,茶香散开,趁着大大的窗口吹进的风,驱散了房间里酒气。
“这儿喝茶,可是不给钱,不上账的。”万户伶侯看着窗外,风稍吹大了些。
“没伶二爷出手相救,这枯桥早活不过来了。”
高山风换了稍微认真的语气。几年前,枯桥原名流水,取自高山流水的典故,意指知音相识相聚之地。
却惹了当时街头的土霸主,那人带手下砸了酒楼,多亏万户伶侯出手灭了土霸王,掏钱重修了酒楼,重新赐名“枯桥”。
也正是那次,万户伶侯将土霸王手里的漠淘沙收了,领回家去。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那漠淘沙虽天资聪颖,自学成才,医术过人,如今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管得真是宽泛。
万户伶侯倒觉得当初给自己找了个拖后腿的负担,倒不如直接把他扔大街上随他自生自灭算了,现在自己耳根子也能落个清净。
“高老也真是会唬人,随随便便就认了子女……”万户伶侯突然将话锋转到这楼里新来的苏城上,仍看着窗外应时的景。
“这……”高山风答一时哑口,那张巧嘴竟然不上话了。
“阡断杯不久前丢了个徒弟,名,也就是一个城字。只是不知,此城,彼城,可是同一个?”
万户伶侯似乎抓了把柄,又将眼睛移到苏城身上,细细打量着苏城。
高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