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城,阡家。
苏城端了药回去。房内突然出来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和呐喊声,“花儿!”苏城心里一惊,手里的药碗翻落,跑了进去。
榻下是掀翻的铜盆,泼了一地的水。凌/乱/的榻上是瑟缩的人在哭泣,紧紧藏着脸。
“花儿。”
苏城过去紧紧抱住她。“花儿别怕,师哥在。”
虽然藏起了所以的镜子,但自己的脸倒映在水里的影子,还是会让她崩溃。
所受过的一切,并不是痛苦之后就烟消云散,或者慢慢平复下来。它还把最可怕最直接的证据烙在了脸上。
怎么办?怎么?怎么办?
她大张着嘴呐喊着,挣脱着。可像个疯子傻子一样,喊出来的依旧是咿咿呀呀的聒噪。
被禁锢在苏城的怀抱里。就如处在盛夏白天里,明明热得发疯,却还有不明事理的叽叽喳喳的蝉鸣。
很快的,脏过一次就不怕了。
这是阴谋,我要你,她要苏城。她要苏城,我要你,她要苏城我要你。
怪物,疯子……
别闹了,别闹了。
一群一群的没有心脏的空壳,叫嚣着钻进耳朵里,冲撞着发烫发红的耳朵。叫嚣着,就是要让她变成疯子,变成怪物。
滚。全滚出去!
无能。无能。只能一遍一遍张大嘴拼命呐喊着,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脑子里那些嚣张的示威声。
不要。滚出去,都滚出去!
“花儿一直是最好看的,样子变了,也是我的花儿。”苏城一手抱紧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咿呀的叫喊声慢慢化成了颤抖和冰冷的呜咽,“花儿乖。”
苏城温柔握住她冰冷清瘦的两只小手。小时候饿都饿不下去的小胖手,突然变得那么瘦,那么惹人心疼。
从背/后/牵/住/她的两只手,慢慢让自己的怀抱去贴近她。“花儿,乖。”他并不比她好过多少。
冰冷的手终于触及到了柔软的温度,她慢慢安静下来。脑子里和自己嘴里聒噪的声音,都慢慢平和下来。
师……师哥……
身体微微颤抖着张着嘴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师哥。师哥。
“在,花儿,师哥在。”苏城稍微握紧了她的手,把脸贴在她右边的脸上。他听得见她在喊自己。
嘴唇微微颤抖着,喊着她的师哥。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的手指,就是削成手指模样一般的冰柱,慢慢钻进苏城温暖的手心里取暖。
冷,很冷,冷得她身体抖得越来越快。
“花儿,师哥在。”苏城稍微抱紧了她,可是抱得越紧,她越冷,抖得越快。
很冷,真的很冷。她不由自主颤抖着,手拉着苏城的手,双眼里覆着很厚的眼泪。
眼泪,就算再干净纯洁,也会遮住她的眼睛,让她看不到她的师哥。
师哥……
嘴里一直平静的无声喊着师哥,慢慢把双手拉到自己的身前。
空洞地看着前方,把头低下来。“花儿。”她不知不觉把手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