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将花繁哄睡了,夜深了,独自打了灯,在院里石桌边上捡药。
“师哥。”花繁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苏城。他应该又在为自己熬药了。
拿了他的衣服出去找。远远看见院中的亭子里亮着灯,便了寻过去。
苏城疲惫地趴在桌上,实在撑不住了,也只是闭上眼睛偷闲一会儿。手里的药草一半挑拣干净了杂质,紧紧握在手里。
她将风衣打开,拿着轻轻盖在苏城身上。风衣是金丝绣花的后锦衣。
花繁低下了头,抱紧了自己手上粗布缝制的长袍。是啊,她能给师哥什么呢?
脸上的伤痕,还有哭了很久的眼睛,都在冷风中隐隐生着痛出来。
我只是个人人喊打怪物而已,拿什么去争你?
嘴角抽出一丝浅笑,却有滚烫的眼泪将笑容冲下去。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
阡墨雪心疼地将风衣拉平,尽力盖住他给他保暖。受了伤的手他也未多做任何处理,随意把伤口缠住不让它流出血而已。
坐在苏城的身边学着他样子,将药草杂质挑出来。
“花儿。”昏昏欲睡的时候,想起花儿的药,便强忍着睡意睁开了眼睛。
“雪儿。”苏城慢慢直起腰,挑干净的药多了一半,她应该来了很久了。
“城哥哥,累就回去歇一歇吧。”阡墨雪在灯光下仔细将药草中的杂物挑出来。
苏城低头注意到,阡墨雪纤细洁白的双手,沾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和一些药草的汁液。
“花儿的药断不得,刚刚又洒了半碗。没剩下的了,药草珍贵,里边杂物也多,需赶着全部拣出来。”
苏城说着又回了精神,再拣起来,对着阡墨雪微微一笑,道:
“早些回去歇了吧,你从小到大还没这么累过。”
夜深了,天气透着很强的寒意,苏城放下手里的药草,将身上的风衣拿了披到阡墨雪身上。
“雪儿,天冷,回去吧。”
眼里一阵暖流涌起,阡墨雪轻松笑起来,把话岔开了去,“花儿似乎不再怕我了。”
“过了好多天,她兴许也记不得了。”苏城淡淡一笑,以花繁的记忆,这些痛苦的事,应该很快就会忘记了。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痛苦,不会折磨她太久。
可是我忘不掉了,花繁低着头,静静听着不远处恬静的谈话。张了张嘴,还是喊不出一个字。
只是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到手背上,声音很大,下雨一样。大雨里,有师哥和那个女人好听的声音。
谁说我记不住,谁说我不会忘记你?我现在,马上,就忘了你!
苏城将阡墨雪送了回去,回来时,灯亮着。
“花儿。”苏城走了进去,他离开的时候,分明是灭了灯的。很安静,没有任何可能出现的声音来打破宁静。
收了的铜镜被擦干净,端正摆回原来位置。屋里干净整洁。被子整齐叠好拉平,苏城的衣裳整齐叠好放在上面。
“花儿。”苏城松了一口气,花繁没有出事前就会这样把房间收拾干净。
无论未来怎样,只要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