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伶侯追了出来，林曦儿已经没了影，鲜血在河水之上蔓延开来。
万户伶侯正要跳下去救人，漠淘沙拉住了他，“我去。”不等万户伶侯回答便跟着跳了进去。
许久，漠淘沙抱着林曦儿浮出了水面。林曦儿已经完全昏厥了过去。
在几人的帮助下，漠淘沙带着人上了船。“应该是不会水，伤得又重，昏了过去。”说着便扯下自己的外衣，裹在了林曦儿/身/上。
“水，水里除了林娘娘，还，还有人……”被抓住了的下属支支吾吾说了出来。
“都是将军的命令，是，是他嫌船划得不够快，就命令我们将船上五百多位娘娘们都丢了下去……”
波涛涌动，万户伶侯低头看着昏迷的林曦儿，她身上也有几分花繁现在的影子。他的染儿，应该又是受了多大的罪？握紧了拳头，“下水把人全捞上来！”
——
天已转暗，夜风刮了起来。万户伶侯站在船舱里，身边堆满了几座山一般的金银财物和各式的玉器瓷器，在火光照耀下煞是刺眼。
“伶二。”漠淘沙走了进来，脸色亦满是气愤，“死了三百多，救活了一百多，也不知道水下还有没有。”
漠淘沙顿了一会儿，心里头的火根本压不下去，便一拳重重砸在身旁的柱子上，“全都是年轻的女子，都被绑住了手脚！”
万户伶侯看着眼前如山如海的金银玉瓷，眼光却寒冷至极，刺人心脏一般犀利。
“尸/体，丢到烂泥滩涂上去，肉/喂/鱼，尸骨任人/践/踏！”
“他屯下的钱财，给每位去了的女子好生修一座坟冢。剩下的，全给活着的分了。死的，活的，让她们好都有个去处。”
“林姑娘你准备怎么处置？听聂府的人讲，她最受宠，但也是位命苦的姑娘，没有什么去处了。脸上的伤虽然只有一寸，却刻入骨髓，瘢痕消不了。”
漠淘沙倒觉得有些惋惜，那么美的一张脸，她居然会下得了手亲手毁了。再美的女子，在战争的夹缝中也是艰难生存，美丽，有时是一种负担。
万户伶侯身上戾气太重，也难免她会害怕。与其落入虎口做俘/虏/，倒不如毁了所谓的美丽，抱住自己的/尊/严和自由。
“染儿的伤，比她的严重百倍。”万户伶侯像是在自言自语，眉头紧锁。
“是。”漠淘沙道。
“心上的伤药可治，脸上的伤，可有药治？”眼神很黑暗，漠淘沙知道他口中治心伤的药就是苏城。
“或许有。”漠淘沙轻轻道，“但是用命去换。有药红颜，刮骨血肉，九死半生。能在红颜的痛苦下活过来的人，我从未听过。”
漠淘沙自幼钻研各类古籍，对世间百药奇毒颇为了解。他没听过，那就是从未有过。“书有记载，药就在染城。现在染城没了，药，应该也没有人可以配得出来。”
“那确实是没有了。”眉头稍解了些，“染儿身边有大夫好生照顾着，就好。”
万户伶侯冷眸幽黑，没有感情，“林姑娘，你好生照顾着，带回苦海去。枯桥里的人都是命好的人，看看高老是否愿意招个丫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