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转过身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匹白马的前蹄。离自己的睫毛很近,那匹马连同马/上/的人都在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就像那天的那只黑色的靴子一样。
“不……不……”她不要再回到他手里了,突然受惊了一样,却逃不掉,“哼,找到了。”
洁白如雪的马儿被拉着缰绳,往后退了一步。锦鲤滑翻/身/下/马,金色的锦服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最后静静落在她的头顶,“要你了么?”
盖住自己的,还有无边的黑暗。“不……不……”声音就如弹不稳的弦,撕扯着,“不……”
“带回去。”自己的左手被举起,被硬生生扯开一样,身体一起一落,被拉上了落凡华的肩膀。
被落凡华/扛/了/起来,肚子一阵一阵的/反/胃,再次回到地狱般的恐/惧让染红有种想把自己皮囊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的冲动。
那及地的大半长发从身后掉落下来,遮住了最后的几丝光亮。锦鲤滑拉紧马绳,轻轻一跃,手一扯,便骑上了马。看着前方,等着什么似的。
洁白的头发,与白马甚是相配。
乞丐?万户伶侯心头一紧,拉马转身回去。
“伶二!”漠淘沙猝不及防,回过头时,只看得见万户伶侯越变越小的身影。
返回,如果可以超过时光,该多好。
跑回远处,拉住了马,刚刚的那个乞丐已经不见了。只剩一人洁白的背影,白影后是几十人离去的背影。锦鲤滑刚好转了身,准备追上他的人。
“嗯?”锦鲤滑拉住马又转过身。
看见是万户伶侯回来了,微微一笑,“伶二弟,兄长我,有礼了。”抱拳微微颔首行礼。
“她人呢?”不屑这些假把式,万户伶侯直截了当地问。
抬起了头,对上万户伶侯冷漠却略显焦灼的眼神,“伶二弟身体可还抱恙?义父和兄长,可甚是忧心啊。”亲/切/关怀着。
“不必!人在哪儿!”
既然他不收自己的好心,锦鲤滑也免了装模作样。挑衅地看着他,“她,死了。早早丢野外去了,连个坟头都未砌得,真可怜!”
锦鲤滑明显感觉得到,万户伶侯虽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内心却早已波翻浪涌,马不安地微微走动起来,万户伶侯拉紧了绳子。
“人,可真不耐打,左手骨头碎了,疼死的。救了人,谁知那人,本就不将她自己放在心上。白白用命当他人肉盾。人家死前心心念念要找的救命师哥,怕不是你吧?”锦鲤滑嘲讽着从怀中掏出一大缕头发,丢给他。
黑色的头发丝丝如细月,飘散开来,挂在马上,似乎缓缓坠下的流苏一般。
锦鲤滑拉过马,刚刚的人已经远去,走得差不多了。
“哼,是你亲手把她抛弃的,日后,可别是真忘了……再来怪我。”锦鲤滑冷笑道,策马追上他们。
“我……不信!”万户伶侯拿过那缕长发,手中握紧的满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气息,却握不住。
染儿。
你为我拼命,我却因四万人放弃你。待我为你抛弃四万人时,换你,抛弃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