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滑带人跑到一缓坡之后躲着,面前有与人半高的茂密的灌木作为屏障挡着。
但锦鲤滑也意识到一路上她的腿都在流血,他们很快就会沿着断续的血迹追上来。
锦鲤滑顾不得那么多,再不处理,她会在中毒身亡之前失血过多而死去。
锦鲤滑把人放下便撕下自己的一丝衣裳咬在嘴里,撕开红衣让她把伤口露出来,拿下布条缠到她的伤口之上止血。
她痛苦支撑着,无力阻止他手上的动作,疼痛来得太剧烈,几乎接近死亡。
疼痛之际是刺骨的寒冷,冻得红衣女子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睫毛似乎沾了水的蝴蝶翅膀在水面挣扎着,左眼不断流出血来。
她对疼痛和死亡的恐惧让锦鲤滑眼里略过一丝震惊和心疼,她这么怕疼,怕死,为什么会这般冒险为自己解毒?
明明离不开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要嫁给他?还将她精心编好的那对同心禁步送了出去?
又为什么,对死亡有这样强烈的恐惧?那场她在悬崖边缘勒马的哭还在他怀里。
锦鲤滑将恐惧的小人抱在怀里,动作自然,似乎是与生俱来一般,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与生俱来。
女子就像濒临垂死的小鸟,心跳剧烈而有力,一张一弛,也慢慢带快锦鲤滑平和冷静的心跳,仿佛比来到面前的追杀更加危险。
“在这里!”锦鲤滑警惕将染红搂在自己怀里往后退,藏身的灌木被一剑横着斩断,他们已无处可躲,也无路可逃。
恰是此时,无力和晕眩又袭上来,蔓延开。二人又迅速被围堵起来,如待宰的羔羊。
“大哥,杀了锦鲤滑,另一个怎么办?要是让城主知道我们伤了她,城主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是啊,大哥,将人活着带回去,城主知道我们对她动了手,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大哥,她本就是人尽皆知的怪物,今日是城主和夫人大喜的日子,她还偏偏挑这天穿着嫁衣来闹事,不怀好意!秉性不改!真是害人不浅!”
“对!阡城多少灾难都是她带来的,若是我们今日替民除了害,才可以避免他日这怪物的报复啊!”
“对!反正也伤了,不如两个都杀了。城主若问起来,我们便说是那漠山锦鲤滑狡诈,将她挡在自己前面。
我们在与其周旋的过程中,锦鲤滑将花繁杀害了!我们无能为力,最后斩杀了罪人锦鲤滑,报了仇!”
“是啊是啊,什么花繁,她就是怪物,就算城主护着也改变不了!杀啊!”
刺耳但再熟悉不过的语言和伤口剧烈的疼痛染红清醒了一些。锦鲤滑一手抱着染红,一手防守着往后退去。
奈何再强的意志力都敌不过毒药的威力,锦鲤滑失了力气,差点儿往一侧倒了下去。手搭在染红的肩膀上勉强还抱着她。
但这次真的撑不住了,松了手倒了下去。最后一眼,只看见那人举着沾满血迹的剑朝着染红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