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之后,苦海涯,迎南风。
苦海流苏树下,新立了一块石碑,无名无字。好好保护在树荫下,风来雨来,一树白雪护着,都侵扰不到。
泉水之上的石板桥,一路撒下了新的花种。花名曰——勿忘我。
枯桥的生意比几个月前好了许多,三两客人围一桌,谈笑着喝几口小酒。
一深正为客人结着帐,交代清了酒钱,麻利一甩肩头干净的抹布,“您嘞,再来啊!”送客。
咧着嘴,朝着里头大喊一声,“曦儿,收拾嘞。”
林曦儿匆匆跑出来,微笑着收拾打理着。另一小伙计拿了托盘跟过来,林曦儿利索的拿了桌上的酒壶,酒杯,放到托盘里让他端下去。拿了干净的抹布仔细擦干净桌子。
手已经不像是刚来的时候那般不沾油盐,才过了不到半年时间,手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枯桥的老客人也熟络了这位新来的打杂丫头。
一身素衣,没有了青春靓丽的绚烂,倒多了几分淡然和满足。
“曦儿,别累着了。”一深打一声招呼,林曦儿回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摇摇头。转身又招呼新进的客人找空位置坐下。
枯桥外,隐隐传来马车的声音。一深眼睛一亮,朝外一转头。是万户府的两辆马车,“二爷,回……”
“咳。”一深清了清嗓子,对着最里头的院子里,扯开一亮嗓子,“老板,二爷回嘞!”
高山风正蹲在地上,对着枯死的几株鸢尾花正发愁。
满地的花儿都快开败了,自己前几天往这个角落移了几株,却全被高山风养死了。之前林曦儿一直照看着,眼看快要活了。换了自己来,又死了过去。
“唉。”高山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拿这些草没办法。
听到了一深的声音,回头应一句,“好嘞!”连忙站起来,洗了手,出去迎接。
“伶二爷,您终于回嘞!”声音逐渐亮堂起来,高山风一步快一步走出来。
漠淘沙下了马车,走到前一辆车旁边,把万户伶侯扶了下来。
漠淘沙似乎也受了伤,腰不能完全直起来。勉强挺直时,总会不经意皱眉。皮肉伤,也很重。
“咳咳。”万户伶侯右手半握着拳,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上还被漠淘沙闹着披了件厚实的风衣挡着风寒。
“二爷,回嘞!”高山风风风火火闯出来,边跑出去边吩咐,“曦儿,看茶!”林曦儿收了手里的活,跑回去拎茶水。
依旧老样子,把他们二人直接迎到二楼去。风景依旧,只是有些入秋的趋势。蓝雾也开谢了,只残留几串深紫的花儿。
位置不变,靠窗,窗大开着。没有风,一眼看下去,静止不动的,只有偶尔掀起的几阵热闹的声音。蓝雾树下的鸢尾草,又多了很多。
林曦儿提来了茶水,跪坐到桌边,慢慢给他们几人倒茶。
万户伶侯看着窗外,之前快要开进屋里的蓝雾,已经败了。留着一串稀疏的叶子,倒是底下的鸢尾花,打理得和后山的一样好。
“这茶可真好。”漠淘沙说着推一杯热茶到万户伶侯跟前,看向倒茶的林曦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