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一句。”万户伶侯道,走到漠淘沙身边,有些担心。
漠淘沙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可再狼心狗肺的人,也会有不敢触及的伤口。
一个不轻易哭的没良心的人,一哭了,最难哄好。
漠淘沙低下了头,颓废坐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托住自己无力的脸,整张脸扑在手心之上。
“我掀过新娘子的盖头,可是,可是喜帕下是一张哭脸,不是笑脸。”漠淘沙的指缝滴下了晶莹的泪水。
“云桑.妹.妹?”万户伶侯在他面前蹲下来,将手搭在漠淘沙肩膀上,问。
“你和苏儿赌气的时候说过,他不喊你哥哥,但有一个最漂亮的.妹.妹.一直喊你漠哥哥。
苏儿在和你争染儿和.妹.妹.谁漂亮的时候,你们还闹着打了一架。”万户伶侯轻声道,手下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以前和你回漠家庄的时候见过。云桑.妹.妹.也很喜欢花?”
十二年前。漠淘沙刚到伪府不久。
“伶侯哥,伶二爷,伶大爷,我求求您了,你这么有钱,你先借我钱,我一定做牛做马还您!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来还你好不好?”
漠淘沙跪在地上哭着抱着万户伶侯的.小.腿求他。
“淘沙,你先起来,我给你。”万户伶侯扶起他。
漠淘沙买了一大堆簪子头饰带着万户伶侯他们回家去看他的妹妹。
可回到家时,家里早就结了蜘蛛网,父母都不在。漠淘沙只是到处跑着看着,没有喊出来。
“淘沙啊,你爹娘找了你好长时间都没找到,都饿死了。”
一个路过漠淘沙家门的大娘说。万户伶侯以为漠淘沙会很伤心,可是他没有,就像没有听过这句话一样。拔腿就往村子边的荒地跑。
漠淘沙在一片坟地停了下来,跪在一块木头做的碑面前,碑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了后面是一个快被风雨抹平的小土堆。
旁边各有一座稍大的土坟,比中间低矮得快要和土地平齐的小土坟要新一些。
“淘沙啊,你父母的坟是村里凑了点儿钱才把他们葬下去的。他们去了快一年了,如果你两年前没有跑,就可以多陪陪他们了。”
那个大娘叹了口气,难过说。
“桑桑,漠哥哥把花儿给你买来了,你看看!”
漠淘沙把买来的东西全放到坟前,摆得整整齐齐,让他.妹.妹.挑。
“桑桑,漠哥哥要当大夫了,什么病都会治。你起来,漠哥哥帮你把病医好。你起来漠哥哥就把你治好了!”
漠淘沙把碑上挂的蜘蛛网轻轻拿下来,拉家常炫耀新学的本事一样,一点儿也不伤心。
可是他在藏书阁里只是大喊大叫,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他也丝毫不像是扫墓的样子。
“唉。我们村子连年闹饥荒,我们这些穷人啊,日子苦得不像话。
两年前,云桑天生长得好看,被有钱人看上了。四岁的时候被他们的父母卖给了村里的富豪冲喜,淘沙闹死闹活不让。
云桑嫁过去四个月就病死了,淘沙在云桑下葬后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