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怎样?”锦鲤滑幽深黑暗的眸子与他的白发是极强烈的对比,他的决定,不容置疑,也不许质疑。另一头,落凌晨也怒气冲冲赶来问罪。
“锦鲤滑,你明明知道锦河以南的落衣岗是我的地界。你凭什么清剿,杀光我伪家的人!还胡言乱语说有人趁乱跑了,明明伪家的一个也不剩!”远远就听得见伪凌晨的声音。
她警惕转身,护在锦鲤滑身前,眼里杀意渐起。她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死也要护着身后那个白发的男人。
“怎么,二位约好的,同一天同一个时辰来怪罪我来了。”锦鲤滑冷笑一声。
“山主,不敢。”
“不敢就起来吧。”锦鲤滑转过身,锋利的语气扑面而来,道:
“莫要跪他伪家人!”
“是!山主。”落凡华起身站到锦鲤滑身后。
“三弟可莫要再指着骂人了。”锦鲤滑用右手食指勾住她的一丝头发,绕几圈,饶有趣味把玩着。两年的生长,那斩断的头发已经快赶上原来的长度。
“我再不有所动作,你那位可敬的二哥,可就把你老家都端了。他花两个月时间,先后不冷不热收了苦海涯近三分之二的土地。你的北疆、齐淮、桑阳、四坠、岭秋等五镇不是都还回去了?”
锦鲤滑边随意说着边把手从她的长发下退下来,眼神却还游离在她身上。
“你安的什么心?若不是我和爹爹提前一日去往凤水岭,恐怕也死了吧!”伪凌晨大怒道。
那万户伶侯平息死了一般沉寂半年,突然就将矛头全部对准伪凌晨,一举带兵连夺了他五大镇,顺道收了十几个小的。
锦鲤滑偏偏火上浇油,先是在落衣岗办了自己的喜事,后又借着争青檀的名义,在万户伶侯之前,先抢了他的落衣岗。
“本来你们父子也要死的,但我临时换人了,也是趁着你们二位出去游山玩水才去的。不然,轮得到你踏进来吗!”
锦鲤滑甩袖转过身去,白衣之下,已是浓稠的血腥,还有谎言。
“你执意要把这个怪物保下来,日后,可别折了本。你要清楚,什么东西才是别人的。”
伪凌晨的右手因为愤怒而小幅度颤抖着,紧紧缠绕的白布之下,缺了食指。
“你最好安分守好你剩下的,别丢了东西,又到我这里来闹脾气!”
锦鲤滑身后迎风**起的,是满天的黑发,她会像狗一样,护着他。
“好啊,锦鲤滑,你为了娶一个死人可以抢了我的三里锦和落衣岗。你可要小心了,你身后这个,和你,迟早也会变成死人,在我手里变成死人!”伪凌晨愤愤转身离去。
——
苦海涯。迎南风。
百花齐放,大朵大朵艳丽的鸢尾开得旺盛,流水潺潺动听,远处也开好了大团大团的蓝雾。
“回来了,都平安,你不必担心了。”万户伶侯单膝跪地,蹲在那座坟前,柔声道。
一黑一白的披风在白色流苏下飘**着,夹杂花香淡淡,只是,又多了许多抹不掉的伤痕。盘龙纹的枪笔直插.在草地上,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