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哥哥。”阡墨雪愧疚盯着手里喝掉一半的温水,把那只手从他温暖的双手中抽出,也紧紧握住另一只手那小小的青瓷杯子,一缕乱发从一侧耳后落下来,散在风中孤独飘**着。
“阿雪,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寻的方向错了。”苏城伸出手想要将阡墨雪那缕碎发理到耳后去,阡墨雪却双手握紧杯子别过头去。
窗外的一片鸢尾开了,小小的一片花海充盈满了整个窗口。夫妻间如此自然的动作在他们二人之间显得有些突兀和生疏。
手指僵了一下,苏城将手收了回来。虽然新婚那夜是一同在二人的新房里度过的,但那也是唯一一次。
阡墨雪第二天便搬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住,散了盘发,卸了嫁衣,如同未嫁时一样,只是更加独立和坚强。
给花繁留的房间,也是天天亲自去打理。
“其实……城哥哥……我怕……”阡墨雪的脸上滑下细细的眼泪来。
“阿雪,没事,我在。”苏城轻轻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抱住她颤抖瘦削的身体,柔声道。
“听说漠山的青檀之争,残忍,进了漠山大牢的人,最后只能活一个……就算花儿幸运,如果被他们抓回去……一年前,他们……全部都死了……”
阡墨雪突然浑身冰冷起来,手里温热的半杯水也完全凉透了,刺激着她的手心。
“阿雪别怕,花儿不会的。”苏城心疼抹去她脸上的清泪,苏城知道她一直过不去这一关,两年了,天天都在费心找她,劝过多次也不愿回到两人的新房去住。
他只能在夜里注视着她的影子,她熄灭了灯,两个时辰后估计妻子睡熟了,才回房间去歇息。
或许,她是知道的。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总有看不见的隔膜,看不见,也捅不破。
“可是在花儿出事之后,漠山山主就无故跟着失踪了半个月,有消息之后便大办婚礼……如果只是花儿掉了下去,他们不可能派那么多人去到涯下找,时间也是半个月。”
阡墨雪哭着把头埋进苏城怀里去,心痛说着,她不愿信,可是就是事实。
她希望那个人可以回来,又希望她不回来。可是无论她是怎么想的,人真的找回来了她要怎么办。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感,找她的路,阡墨雪一直在不断的往前走。
“夫君知道阿雪担心,我们再往反方向找,散开了找,终会寻到的。”苏城柔声哄着怀里的妻子。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她让给自己的,自己会那么愧疚,一直愧疚,永远都愧疚。他的温柔,亦让她更加刺痛,却占着不肯放开,也放不开。
原来是替自己找的,渐渐的,似乎是为妻子在找。是不是,连自己也将她忘记了?
两人腰间挂着的一对白璧,静静靠在一起,相依,但白璧再纯,也始终无心。
——
苦海涯,迎南风。
万户伶侯一身淡蓝的布衣,与那无字碑并肩坐着。紫色的伞打开靠在草地上,眼前是满目的花开,花开,花开。
“染儿,你看看。”万户伶侯缠好了手里的花环,放到墓碑旁。
在墓碑之后,已经放了一堆缠好的小花环。有的已经